翁梅琳衝她笑笑,滿臉幸福快樂,點頭答應。
看到她那表情,薑琦猜測多半是在跟閔嘉熙聊天,便自覺識趣地回到屋裏,蜷縮到床上了。拿起手機,有幾分無聊地上了QQ,消息不斷閃爍,她這才發現好多信息。點開一看,一個是鹿轅的,另外十幾條,都是慕容的。
薑琦嚇了一跳,以為有什麼事發生,慌忙依次點開看。
鹿轅隻是簡單說了句,這一個周都不回來住,讓她自己小心點兒,有什麼事立馬打電話。
“班長大人,還這麼忙,跟你說了小琳子來了,還我一個人呢。”薑琦嘀咕,自顧自抱怨一句,“等你升職了,一定要請我吃飯的。”
說罷,她便將這話打出來回複過去。
慕容那邊,則是說前麵一段時間,學校裏一個小女生病了,情況有些嚴重。他那會兒幾乎天天往醫院跑,除了上課就是去醫院,都沒有時間做其他的。
薑琦看了不禁有些擔憂。
“今天在嗎?”她試著發信息過去。
等待了一分鍾左右,仍舊沒有回應,看到那灰暗的頭像,薑琦也放棄了。有些疲倦,便攏了攏被子,準備睡覺。
“還在。”
消息突然彈出來,閃爍兩下。薑琦一個激靈,拿起手機看。
“唔,今天陪高中同學相親去了,逛了一天,累死了。你那學生的病情怎麼樣了?好些了嗎?要不要去大醫院檢查啊?”薑琦又爬起來,慢慢打字。
她對慕容,一直都是隱身可見的,心裏並不著急。但凡她上線,跟慕容說上話了,慕容都會很有耐心地等待她的回複,直到最後談話結束她下線為止。
“現在已經不用了。”
“哦?快康複了?那真是太好了。”薑琦本能地這麼想到,便說了出來。
“不,已經去大醫院檢查過了。但是,沒希望了。”
半晌,慕容那邊才回複過來。薑琦看到這話,不禁呆住。慕容的學生,最大的也就十幾歲吧,怎麼會就沒希望了?她的心不禁緊張起來。
“你的意思是?”
“不治之症。”
“啊?怎麼會?”薑琦不禁心驚,“你的學生,不是還很小麼?應該才十多歲啊,怎麼會就?”
她不忍心再說下去,自己覺得可惜,又擔心觸及到慕容的傷痛。
“人各有命吧。”慕容感歎一句,“其實沒有十多歲,今年剛滿十歲,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爸爸媽媽都不在家,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前一段時間,突然不停留鼻血。剛開始兩位老人都沒引起重視,以為就是小孩子上火留鼻血。後來那孩子又開始發熱,貧血,在課堂上暈倒過好幾次。”
看到他一字一句地回複到屏幕上,薑琦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我帶她去鎮子上的醫院裏檢查過,沒發現什麼大問題,就是貧血。我不放心,便讓兩位老人帶著孩子去縣裏再檢查檢查。那孩子,卻又開始出血了,而且貧血越來越嚴重。”慕容心裏覺得難受,盡量控製自己的情緒,使語言顯得不那麼容易引起悲傷,“後來我看不行,就讓通知她的父母回來。孩子爸媽常年在外地打工,回來領著孩子去市裏醫院一檢查,卻是患上了白血病。”
“白……白血病。”薑琦不禁念出來,這三個字,像是利針紮在心頭,“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
“那現在呢?孩子孩子醫院麼?不是可以換骨髓的嗎?”薑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問道。
“那一線生機,太過渺茫了。”慕容卻是十分無奈憂傷,“而且,治療費用昂貴,不是他們家能夠負擔得起的。她還有一個小弟弟,才四歲,父母都已經放棄治療了。我怎麼勸,都沒有辦法,自己也無能為她出錢。而且醫生說,這骨髓匹配起來,十分困難,就像是大海撈針。茫茫人海,若非機緣巧合,骨髓庫裏能夠配上的,極為少見。雖然有治愈的,成功率卻很低。”
薑琦頓時心沉:“好可憐。”
她突然覺得,除了這三個字,她再也找不出更適合的詞來形容和表達自己目前的心情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那孩子,一直想去看北京的故宮和長城,我準備明天啟程,坐火車北上,在假期結束之前多拍些照片回來給她看,也算是,一種補償吧。”慕容回答道。
“這麼說來,你要來北京咯?”薑琦問道,卻並沒有什麼興奮之感,“既然來了,不如我請你吃個飯吧,聚一聚,給那孩子帶點東西回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你既然都開口了,我也不拒絕。我先替她謝謝你了,琦琦。”
“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
兩個人又談了些,薑琦突然覺得,人生無常,生死難料,活著,便是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