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拿回吳菁的骨灰,不過是防止別人發現她早被下了毒,他恨不能把她挫骨揚灰,掛在客廳的照片時時提醒著他,張旭是為了吳菁而甘願赴死。

一個人內心的毒瘤,藏在最隱秘的角落裏,會越長越大,流膿的心甚至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幸福,變態到了極致。嫁禍晗絮,相思子生物堿與他而言太過容易,在嚴家呆了三十幾年的保姆總是經不起威脅的,隻是到底是婦人之仁,做了惡事就嚇得瘋了。沈重元知道嚴寒在懷疑自己,甚至派人收買他手下,他不怕,這樣一隻小雛鳥羽翼未豐,還構不成威脅,他要的是嚴氏的敗亡,要的是沈晗絮的生不如死,可是嚴寒似乎把她保護得太好,表麵上像是受沈嫣的美色所惑,卻也是在演戲,傷了晗絮,放她出國,隻凸顯了沈重元的含恨不如意。

嚴氏倒得太壞,到底還是讓沈重元覺得蹊蹺的,嚴寒去了德國,此刻坐在書房裏的沈重元隻能寄希望於自己最後的一步棋,下得險,卻也勝算大。

竟然(1)

日子過得太平靜了,嚴寒幾乎天天跟晗絮廝守在一起,偶爾才去SY幾次,晗絮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趙樂每天都會來,往往帶著些補品水果,樂嗬嗬地直嚷著要做孩子的幹媽。有時候沈執岩也在,晗絮也會充當紅娘,借口要吃什麼稀罕物讓他們一起出去買,撮合撮合這一對。她真的幾乎要忘記了嚴寒和沈嫣那段不明不白的過去,經曆了這麼多事,有時候糊塗點也是好的,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把她無意中帶來德國的金鎖依舊好好地放在抽屜裏,雖然偶爾看著也會有些神傷,隻是嚴寒最近寵她得緊,她一蹙眉他就緊張地叫醫生,她便隻能時時告訴自己,再沒有什麼比珍惜當下更重要的了。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愛她,那麼那個人就是嚴寒,也隻有他了,不計一切,傾盡江山換紅顏。每天睜開眼睛,她都懷著感激的心情,總是怕這一切的美好太過虛浮。

臨近生產期的時候,芮傑來了,那天,她們在院子裏的秋千上,趙樂正跟晗絮抱怨沈執岩又躲她,小丫頭的臉糾結成黃連般苦澀,逗得晗絮咯咯直笑。芮傑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在看到晗絮時凝住,表情有些僵硬,隻是淡淡地說:“阿絮,準媽媽要多注意,別老是在外走動。”

是了,嚴寒也總是讓她乖乖待在屋子裏,幾次勸誡未果,他便隻能一有空就抱著她懶懶地窩在床上,美其名曰給小寶寶講故事,晗絮總是拗不過他,這樣的點點滴滴,仿佛也是浸了蜜一樣甜。

那天嚴寒跟芮傑在書房呆了很久才出來,在晗絮疑惑的目光中,嚴寒輕聲安慰:“寶貝,我去收拾行李,你這麼不聽話,看樣子我們要提前去醫院。”

預產期還有十多天,嚴寒就這般大驚小怪,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她嘴角漾開一個微笑,這麼多年,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強勢,一切都嵌進了生命裏。她無意看到了電子日曆,心裏一沉,仿佛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無端一陣煩躁。

“嚴寒,今天是什麼日子。”她走上樓,看著收拾行李的男人,那神情,像是在求證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男人忙碌的身影頓住,回過頭,仔細看著她的臉,那神情隱隱帶著緊繃,老半天才鬆口氣,走過來摟住她:“沒事,有我在。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晗絮向來是個極相信直覺的人,她不依不撓,美眸盯著他,依舊堅持。

嚴寒歎一口氣:“阿絮,今天是你父親張旭先生的冥壽。”

“他要有所行動了,是麼?”見識過沈重元的所作所為,她堅信,沈重元不會善罷甘休,隻是她短暫擁有的幸福,竟要被剝奪了麼?不,她不允許。

嚴寒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摟緊了她,吻著她的發頂,喃喃地安慰她:“我定保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