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天殿裏
巫師打坐完畢,走下了軟榻,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人,搖頭歎息道:“月兒,你看上的居然是皇帝,皇帝是最薄情的,你這一生,注定不會幸福了,唉!”
椒房殿
蘇瑾瑤做了一個夢,夢裏出現的是一個老者,他對蘇瑾瑤揮了揮手,臉上帶著欣慰、解脫的笑,越走越遠,終於消失不見。
又一個夢,陽光晴好,梨花紛飛,蘇瑾瑤裙裾飛揚,清逸俊朗的男子笑著走過來,暖暖的笑容如三月的春風,對她伸出手,“瑾瑤,我定不負你。”
陽光透過窗格暖暖的照進大殿,蘇瑾瑤在滿室梨花香中醒來,香爐裏婷婷嫋嫋冒著香煙,身側的人還在沉睡,呼吸平穩,溫暖的光照在他臉上,俊逸的麵容,恍惚的不真實。
“夫君?”蘇瑾瑤顫抖著手伸過去,想要撫上宇文灝的臉,卻在即將觸碰上的瞬間,嚇得縮回了手,這是夢,一碰,就會醒。
她就這樣淚眼朦朧的看著,癡癡地看著,生怕錯過一瞬,錯過一眼,眼前的人就再次消失了。
宇文灝嘴角噙著一抹笑,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握到了他想握的那個人的手,一出口,滿滿的思念傾瀉而出,“我的瑾瑤,終於,可以看到你!”濃密漂亮的睫毛一抖,一雙明亮的眸子,一眼望進她的心底。
“夫君?”
“是我!”
“夫君?”
宇文灝笑笑,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手溫柔的撫過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櫻唇上,聲音膩的能化出水來,“我的姑娘,千辛萬苦,你終於是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定不負卿。”四片溫暖的唇緊貼在一起,輾轉反側,抵死纏綿。
“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怕是難了。”
“為何?”
“肚子裏有了你的人!”
“哦!這麼說,你逃不掉了!”
“我把你的江山送人了。”
“唔!可我有你啊!你就是我的江山,我的全部!”
“夫君,你的傷還沒好,你的手掀我的衣服做什麼?”
“不做什麼,幫你檢查一下,看看你瘦了沒有。”
“你不會看嗎?”
“看的不準確,一定要用手量一量。”
“夫君,唔……!”
殿門外,一眾人排成了一排,貼在門窗上聽裏頭的動靜,不時捂嘴偷笑,巫師拄著手杖走過來,在地上敲了敲,“嗯哼!大白天,都聚在這裏幹什麼?”
又伸手指了指宇文泓和斛律明恒,作勢要打過去,“昨夜一場硬仗,戰場都打掃幹淨了嗎?還不快去!”一群人哄笑一聲,飛快的跑了開去。
三月後,慕容衝擊潰天狼,收複西蜀,收複月氏,東海俯首稱臣,南越一統天下,慕容衝改國號為梁,改年號為建元,國都自九瀛遷往汴京,這一年,為建元初年。
承光殿
慕容衝滿意的看著自己聖旨上的傑作,宇文灝封為寧王,宇文泓仍為清河王,寧王府、清河王府遷居九瀛,親眷宮人隨行,涯洲島劃撥給宇文灝;項世安爵位、官位不變,留守汴京;程華胥為東海王,依舊治理東海;元澈為平西王,鎮守西蜀;月氏歸入柔然,由斛律明恒統轄,自此,大梁再無隱患。
元德躬身走進大殿,“皇上,寧王妃來了!”
慕容衝放下筆,大手一揮,“快請!”
不多時,蘇瑾瑤挺著隆起的小腹,跟著元德進了大殿,才要行禮參拜,慕容衝已經快一步扶起了她,“你有身孕,免禮。元德,軟榻上加個軟墊。”
蘇瑾瑤屈了屈膝,起身坐在了軟榻上,笑看著慕容衝道:“皇上對妾身如此愛護有加,妾身受寵若驚。”
慕容衝親自端了一杯牛乳送到她手邊,“你嚐嚐,溫熱剛好入口。”
蘇瑾瑤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子,“多謝皇上!”
慕容衝坐到軟榻的另一側,溫聲道:“已經定好了,這個月動身去涯洲麼?”
蘇瑾瑤撫了撫小腹,臉上帶著微笑,“是,夫君本想等妾身生產後,可我等不及想去涯洲,他便依了我。”
複又抬起頭,看著慕容衝問道:“鈺兒何時來汴京,我臨行前還能見到他麼?”
慕容衝含笑應道:“急什麼?你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等你生產後,隨時可以來看她,我不是給了你令牌,隨時可進宮麼?”
遷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鈺兒本可以在蘇瑾瑤走之前跟著元朗一起過來,慕容衝卻偏偏推遲了行程,執意不讓蘇瑾瑤走之前見到他,隻有這樣,她下次才會更快的來汴京,放棄容易,做到,尚需時日。
蘇瑾瑤想不到他有這麼多的心思,歎息一聲道:“看來下次見到鈺兒,要等生產之後了。”
慕容衝掰扯著指頭算了一下,一臉遺憾的道:“可不是,最快也要鈺兒生辰了,七月,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