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宇文灝親自率領大軍到達荊州,宇文泓和項世安隨軍,蘇無雙留在汴京料理朝中事務。蘇瑾瑤也隨軍前來,宇文灝不放心她獨自留京,自然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荊州環山,荊州的關口又建在山口的位置,易守難攻,隻要左右兩側堅守住,慕容衝的軍隊是無論如何也攻不過荊州的。
慕容衝似乎也意識到了荊州的重要,上州攻破之後,並未急於進攻,反而駐守在上州城,安安穩穩過日子,養精蓄銳起來。
這樣一來,宇文灝倒不能輕舉妄動了,慕容衝並未驅趕城中的百姓,如果貿然攻進去,傷的百姓都是大周子民,慕容衝自然不在意,宇文灝卻不能忽視,這個節骨眼,若再失去民心,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荊州關城裏,宇文灝巡視著眼前的一排火器,心中不免遺憾,這樣好的武器,來了卻用不上,真是讓人忍得牙根子疼。
宇文泓看他的手時不時的摸一摸那火炮的彈藥口,心知他是氣不過,走上前笑道:“七哥,我倒是有一個壞主意,不知道七哥願不願意聽?”
宇文灝不滿的嘖了一聲,“有辦法就快說,賣什麼關子?”
宇文泓伸指彈了彈火炮的銅管子,悠悠的道:“這東西實在是個寶貝,既然攻不得人,攻城就是了,先在上州關城上練練手,把關城轟他個稀爛,大不了收複後再建,也不是多麼了不得的建築。至於裏頭的百姓麼,城關破了,老百姓還不逃?”
宇文灝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打量他一眼,接著他的話道:“你這是想來個魚死網破的打法?不過這辦法可行,百姓逃了自然就能攻城,但如此一來,隻攻下上州是不妥的,沒了關城,換誰也守不住,還得連並州一起收了才行。”
宇文泓湊近他,斜睨了火炮一眼,嬉笑著道:“七哥這是答應了?那我這就去準備,明日一早先轟他一波,看這個慕容衝做什麼反應?”
宇文灝嘴角噙著一抹笑,慕容衝接連讓他吃癟,也該是時候給他點兒顏色瞧瞧,點頭應了,“就照你的辦法去做,明日一早,攻城。”
次日天微微亮,上州城裏的人還在沉睡,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一陣強烈的震動,好似天塌地陷一般。
慕容衝不等人進來伺候,就穿起衣服跳到了屋外,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看到關城的方向蕩起高高的塵土,眸中閃過複雜的情緒,難道宇文灝真的不管百姓死活,要攻城了?
元澈匆匆趕來,看到慕容衝正站在台階上,聲音都變了色,“主上,宇文灝不知用了什麼武器,不費一兵一卒,將上州關城都轟塌了,一塊完整的磚都沒剩下。”
慕容衝沉著臉問道:“城裏的百姓呢?這會子功夫該都起來了吧?”
元澈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都跑了,百姓哪裏見過這陣仗,連我們的副將都嚇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說那武器見都沒見過,嚇人的很。”
慕容衝伸長了手臂,由著下人給他穿好衣服,昂聲說道:“帶我去看看,我倒要見識一下,宇文灝能有什麼好東西對付我。”
上州關城頃刻間被轟榻,守城的士兵抵擋了一陣子,就被大周士兵帶的火器給嚇到了,四散而逃。
慕容衝帶人來到關城時,守城的士兵早已不見了蹤影,他一怒之下,命人將守城的將領帶了過來。
那將領灰頭土臉,他也算征戰過沙場的,卻也沒見過今日這樣的陣勢,一聽慕容衝要問罪,心裏也著實覺得委屈,膝行到慕容衝跟前,兀自解釋道:“皇上,並非微臣守護不利,實在是對手的武器過於可怕,幾十丈外飛來的大鐵球和小彈珠,碰到人就砸的血肉模糊,救都救不了,十幾個一番的攻到城牆上,城牆頃刻就塌了,跑都跑不及。”
慕容衝麵色陰沉的可怕,宇文灝攻破關城就帶人退了回去,他並沒有機會見到那厲害的武器,可是能讓他的將領後怕成這個樣子,想也想得到了。
遠處有幾個士兵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隨軍的醫令正在給他們醫治,慕容衝一問才知道,這幾個士兵就是被宇文灝帶來的武器給打傷的,走過去看了一眼,隻見士兵身上的傷與尋常刀劍所傷不同,血肉模糊的一片,還泛著青黑,十分恐怖,連他這一向心狠手辣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咋舌。
醫令看他走了過來,做了個揖,皺著眉頭起身道:“皇上,這些士兵的傷十分厲害,尋常的法子都醫治不了,輕的都要刮骨挫皮,重的隻能等死了。”
慕容衝目光一緊,“真的有這麼厲害?不是說是鐵球麼,怎的到了刮骨挫皮的地步?”
醫令沮喪的搖了搖頭,從地上的托盤裏撿起一枚彈珠,舉到慕容衝跟前,說道:“皇上請看,這東西是從士兵的腿上取出來的,雖是鐵做的,可這東西上沾了火藥的粉末,可是有毒性的,當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