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怎麼會變成那樣?課間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沒想到轉眼就變成了那副樣子。根本就沒有隔多久,她怎麼就變那樣了,明明還和我約好了放學後一起玩遊戲的。」
「那個女生叫蕭蕭?」我「哦」了一聲。
「夏蕭蕭。」舒曉若黯然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平時對我很好,有人欺負我立刻就會站出來阻攔,像我的大姐姐。」
「你就隻有她一個朋友?」我稍微有些詫異。這麼漂亮的女生,應該有許多人追求才對。
「嗯,隻有她一個。」她抬頭看我,大大的眼睛裏包著眼淚,「我人很內向,怕生,所以很少和班上的同學交往,也很少說話。」
奇怪,那和我說這麼多幹嘛!我恐怕是個更陌生的人,看她滔滔不絕的樣子,哪裏內向了。
「夜不語同學是不是也有這種困擾?不知道該怎麼和朋友、同學之間順利的交流?」她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不知道,所以常常做出一副冰冷冷的樣子,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理會。不是不想理會,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夜不語同學也是一臉冰冷的樣子,或許和我一樣,我們都一樣,都不知道怎麼處理交際的問題吧。」
搞了半天,我被她臆想成同一類人了。難怪她對我的話就多,搞了半天,是在交流交際障礙的心得體會。
我幹咳了幾聲,不知道該不該解釋一下。算了,這種事情她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越解釋越亂,何況,讓她覺得有同類,心理上會好得多。
唉,年齡大了,心腸也就軟了,偶爾做點好事也不錯。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接起來一聽,是林芷顏打來的,聽她說完,我掛斷電話,悶悶的坐在一旁半晌不出聲。良久,才抬起頭,衝麵前這內向的女孩微微笑了笑:「要不要我給你講個故事?」
她有點疑惑,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的野蠻女友》應該看過吧?電影的最後,全智賢彈的那首鋼琴曲,你有沒有一種耳熟能詳的感覺?」
「好像隱約記得,很好聽。」她更疑惑了。
我緩緩道:「那首曲子叫《D大調卡農》,在它的低音部分隻有八個音符組成同一組旋律,在短短的五分鍾裏居然重複了二十八次,可謂頑固至極,但你覺得聽得膩味了嗎?
「它簡直就是我們小人生的縮影,短短幾十年裏重複著喜怒哀樂,想得開的人們越活越有勁,因為很清楚世事循環,歡樂和悲苦總是交相輝映。
「想不開的人覺得實在膩歪,索性胡攪蠻纏一通,到最後往往隻落得一聲歎息。禍在旦夕,要不要活下去隻是一念之差。人生啊,就像那首曲子一樣,不過隻是在不斷的重複又重複而已。」
「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吧,我隻是內向,還有點心理承受能力。」舒曉若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許久才歎了口氣,「剛才朋友打電話告訴我,你唯一的朋友,就在十分鍾前,已經死了。還好,是昏迷後死亡的,不會感覺到痛苦……」
舒曉若整個人猛地呆住了,她雙眼呆滯的望著前方,沒有哭,也沒有任何行動,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