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做惡夢了?”
課堂之上,看到同桌打瞌睡,他關心道。
“是啊,真不知道這破事是怎麼回事,太讓人頭痛了!”少年的話裏滿是痛苦。
“還是那個夢?”
“嗯,說不定哪天我會因為這個夢死到夢裏!”
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而發太激動了,少年這句話太過大聲,讓在講台之上的老師發現了。
“王炎彬!”
老師怒斥的聲音打斷了上課進程,所有人都朝著少年所在的方向看來。
十幾歲的少年條件反射般的站起身子,笑嗬嗬的道“老師好。”趕緊捎帶著摸了摸下巴,發現沒有口水,這才直直站立。
少年的模樣俊秀,留的是短發,看起來卻不怎麼精神,台上的老師看到後者笑嘻嘻的樣子頓時火大。
“好什麼好?你剛才說什麼?!”老師扔下手中的課本,氣衝衝的問。
(哎,老師真是的,一看就知道心理素質不行,不就是睡個覺嗎?竟然這麼大火氣,要是接著當老師的話,說不定早晚會被氣死!)
心裏這麼想著,王炎彬對著老師鞠了一躬,端起臉龐,故作嚴肅說道:“我說哪天說不定我會夢死到夢裏。”
同桌憨厚的楊方義不停的在課桌底下拉王炎彬的衣角,想讓對方閉嘴,可是對方顯然不領情。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看到老師不說話,王炎彬又加了一句。
“滾!”
不知為什麼老師因為王炎彬說夢氣得渾身發抖,最後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一個詞。
“哦。”這次,王炎彬很是聽話拐拐走了出去。所有同學都是習以為常,開始各看各的書,很顯然,現在已經被王炎彬這個活寶打亂了正常教學,老師就要出去了。
這是個經常發生的事情了,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王炎彬並不是和大家一起升學來到這個班的,而是轉學來的,一開始便是一直睡覺,簡直可以說是嗜睡如命。
老師說過很多次了,可是王炎彬就是改不了,家長也來過了,依舊如此。
老師在教師裏看了一會,便走出教師打算訓斥王炎彬,可是發現竟然沒有人了!
這才沒有幾分鍾的功夫啊!
“這個家夥真是越來越膽大了!”之所以生氣,隻是因為王炎彬太過無賴而已,經常不給自己麵子上課睡覺,雖然班主任已經和自己打過招呼了,可以不管,但是自己剛剛當上老師,顯然還沒有達到那種對睡覺的孩子可以假裝看不到的程度。
不一會兒,隻見王炎彬跑了過來,老師頓時嗬斥道:“讓你出來,你去哪兒了!?”
王炎彬稍稍側過頭,與此同時,整個樓道之中,有不少老師都是伸出頭來看了一眼,看到是王炎彬挨訓之後,都默然的接著上課了。
這位老師聲音極大,穿透力極強,王炎彬心中懷疑,要是自己沒有偏過頭的話,自己的耳膜會不會破掉呢?快速掩埋心中的念頭,王炎彬認真的說:“我上廁所去了。”“站著!”
老師猶豫了一會,終於是什麼都沒有說便撂下一句話進教室去了。教師之內的讀書聲嘎然而止,不一會便有講課聲音傳出。
放學的路上。
“炎彬,你真是的,老師也不是故意為難你,隻要你稍稍認個錯,老師絕對不會讓你出去的。”
王炎彬偏過頭看著自己的這個在新的集體裏唯一的朋友,朋友的話讓自己稍感為暖,但是卻沒有開口說什麼,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能說。
看到王炎彬對自己的教導又是這個默然的態度,楊方義隻能搖搖頭,便和王炎彬分開了。
“再見!”
這個時候,王炎彬突然開口,似乎隻有這句話,是王炎彬一直沒有落下的。
“嗯,再見!”楊方義回過頭,對王炎彬說完,便是轉身跑來了。
王炎彬開始獨自一人往家裏走,他的家住的很偏僻,距離學校的路程也不近,可是自己卻不願意騎自行出,並不是因為什麼買不起的原因,而是不想回家。
隻有早上和晚上需要步行,王炎彬一天的飯都是在學校解決,大早上早早起來,緩緩步行道學校,而後便是晚上往家裏走了。
王炎彬喜歡這種緩緩步行的感覺。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可以什麼都想,也可以什麼都不想。而且,沒有人會管自己。
此刻的王炎彬沒有絲毫調皮之色,遠遠看去,倒是有點深沉的樣子,雖然這或許在別人眼裏,隻是表麵現象。
(太陽已經快要完全丟下自己的臉了啊)
王炎彬看看西邊,晚霞好像是小時候彩色的墨水灑在紙上一樣毫無規則的分布,小小的太陽眼看著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