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雲水王的袖子走出了宴廳。”
朱綺小聲道:“你跟蹤?”
江策賊兮兮的點點頭。
朱綺的興致被勾起來了,道:“快說說,你看到什麼了。”
江策樣子神神秘秘的,咳嗽幾聲道:“就那個……”
朱綺懵了:“哪個啊?”
江策一臉羞赧,止不住的咳嗽,“哎呀,哎呀,我說不好,不和你們說了。”
朱顏雖然年歲小,發育晚,心思卻成熟的早,想了片刻道:“阿策,別說了。”
江策點點頭,但是一個大秘密在心裏憋著實在難受,又不死心的把話題扯了回來,道:“你們知道雲水王封號的來曆嗎?我剛剛聽到了一首詩。”
朱綺問道:“什麼詩呀?”
江策撓撓腦袋,“什麼滄海啊,水啊什麼的,我剛剛還記得的,被你一鬧給打斷了。”
連白文弱的聲音在一群孩子中間平靜的開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對對對!就是這句!”江策喜道,又望向連白道:“咦,這位是哪位大人家的,怎麼從來沒見過?”
連白一下子成了一群孩子的焦點,幾十雙目光齊刷刷掃到她身上。她頓時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急急忙忙站起身拍拍土,朝大殿中跑了。
江策訥訥道:“怎麼了?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她怎麼跑了?”
朱綺道:“哎呀,別管了,你繼續說。”
然而江策卻死活不開口了。
連白打小就對生活中很多小事漠不關心,然而一旦入了她眼的事情,她能記很久。比如那次圍獵宴,她深深記住了一個人。坤芳公主實在太漂亮的,像一朵熱烈盛開的牡丹花,尤其在她牽著自己的手的時候,又香有溫暖,她感到一絲淡淡的好感。
她要是每天都能看到她就好了,可是她的日常生活不過是讀書練武,沒什麼機會進宮的。母親倒是時不時能見到。
如果……如果自己像母親一樣長大後入朝為官,是不是就有機會了?連白為這個發現頓時激動不已。
她要找最好的老師,做最優秀的士子,入朝為官!
於是,隔年,六歲的連白拜師終南山南翁先生。這一去,就是十年。
監獄的空氣潮濕陰冷,常年不見陽光,帶著一股腥騷之氣。
連白跟著獄卒走到一間牢房,獄卒打開鐵鏈掂了掂手裏的銀子道:“隻能待半個時辰。”連白淡淡道:“多謝。”
朱綺坐在草堆裏,怔怔望著她。
從前總覺得來日方長,她們之間還有很多話講。即使大多數時候,隻是朱綺在說,連白在默默聽著。
可是日子過的實在太快,一轉眼她長大了,一轉眼她入朝為官,一轉眼她把小時候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壓在身下,初嚐雲雨。她人生的每一步仿佛都與眼前的人息息相關。
她這輩子過的實在太順利,世人心心念念求不得的東西,她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去努力,最後都得到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她隻是有些遺憾,這些時光太短暫了些。
朱綺說她是為了更大的權位,那就是吧。她沉默就當默認了。讓她知道反倒覺得不好意思。
殷紅的血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的牡丹花死在了她麵前。連白伸手摟住人,看著人漸漸微弱的呼吸,仿佛自己的生命也迅速枯萎了。那就枯萎吧,我陪著你,她取下了頭上的玉簪。
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忽然想起幾年前,她臨下山時候的事情了。
臨下山前,年邁的南翁先生對她道:“替我謝謝你母親,我能遇到你這樣一個弟子,今生無憾了。”
她跪下深深磕了一個頭。
南翁先生愛憐的把人扶起,道:“你這孩子,如今要走了,就剩下我一個老骨頭,真是怪不舍得的。再過兩年就要殿試了,我這把身子骨怕是沒法去了,你可不要給我丟臉。”
她低頭一揖:“是。定不辜負師父教誨。”
南翁先生道:“我有一言,講與你聽,你什麼都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但是……做學問和做事是不大一樣的,讀書講究心念專一嚴謹治學。而做事可比讀書複雜的多,切記凡事不要存執念之心,不要認死理,要懂得寬容忍讓,否則,過剛易折。”
她點點頭,“連白一定謹記師父教誨!”
南翁先生歎了口氣,猶是有些不放心,拍拍人的肩膀道:“我隻盼你時時記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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