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在白紙上寫下了孩子的生辰八字,把紙遞還給了薑峰。
薑峰往紙上看了一眼,上麵寫著**年**月**日**點(這個八字不方便透露)。他簡單批了一下,心中有些驚駭,然後非常平靜地對中年女人說道“你們回去吧,批八字的錢我不要,這事兒我也不給看了。”
那個女人吃了一驚,似乎不敢相信他這樣輕易就推卻了,趕緊問道“為什麼啊?”
薑峰搖搖頭,雙手一攤,無奈道“不為什麼。這事兒我看不了,我師父也不愛看這些。你們回去吧!”
這時候,在一旁默默坐著的那個男孩聽完薑峰的話,趕緊一拉他媽媽的胳膊,一麵作勢往外走,一麵說道“走,走,趕緊回家!看什麼看!”
中年婦女看樣子還想再問點兒什麼,拗不過兒子,隻好無奈地起身,跟著她的兒子就走了。
薑峰看著他們母子的背影歎息,其實像這樣的事兒每年都有幾份,說實話,不但又麻煩又累,而且不賺錢,有的時候還不落好。所以,出黑先生一般都不愛給看這樣的事兒。
當天晚上,薑峰姑姑家的一個表姐給他打來電話,寒暄幾句後說道“我有個要好的朋友有點事兒,想到你那看看,你幫她仔細瞅瞅,千萬別打我的臉啊,我可說了你是我弟弟!”
薑峰一聽這話,趕緊嬉皮笑臉地說道“必須的!不管怎麼樣,隻要我能辦的,一定不推托他,行不?”
表姐聽罷,道“這還差不多。行了,我明天下午讓她去。”
到了第二天下午,古董店來了個女人。起初薑峰沒反應過來,等她走近了才發現是昨天那個帶著兒子過來的中年婦女,今天她是自己過來的,一進門就客氣地問道“您姓薑,是嗎?”
薑峰有些茫然,但很快就點點頭。畢竟在這座小城市裏,他薑大掌櫃還是有些名氣的。隻是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又來了。
“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看不了嗎?”
女人聽罷,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說道“是你姐姐介紹讓我來的。”
薑峰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內心不斷地嘶吼道:姐姐啊,你可真能給我找事兒啊!
薑峰低頭看著桌上的萬年曆,心道既然人家托人弄景地來了,就肯定不能撂了姐姐的麵子。這件事情就實話實說吧!於是非常坦誠地說道“好吧,既然我姐姐讓你來的,那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中年婦女欣喜地點點頭,似乎沒料到他這麼快就答應幫忙。薑峰看著她,說道“你兒子身上的事太多了,其實我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你是我姐的朋友,我就直說了。”
女人忙不迭地說道“好,好,我姓王,你就叫我王姐就行。”
薑峰點了點頭,道“王姐,你的兒子怕是要活不過28歲。這個兒子,有還不如沒有,他就是一個要賬的。”
說道這裏,薑峰停下了,似乎在看王姐的反應。王姐一麵點頭,一麵很是平靜地說道“你說說,我聽著。”好似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薑峰心道有心裏準備就最好不過了,他說道“你的兒子小時候學習非常好,可是到了13歲就開始有病了。按八字看,這病是在頭上得的,他的神經係統有問題。”
王姐點頭,急切道“再說。”
薑峰聞言,接著說道“實際上他是個敗家子,花了不少錢了。學不好好上,有時候脾氣還特別大,就像沒有理智似的,但是有時候又特別的聽話懂事。到了十八歲的時候,開始問題嚴重了,有時候自言自語,有時候還發呆發愣,還有挺嚴重的自殺傾向,他是一個極端的人。”
王姐不住點頭,問道“還有什麼?”
薑峰看著昨兒那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白紙,說道“他二十八歲的時候,歲月並臨,天衝地克入空亡,主九死一生,看他現在的樣子是過不去了。但是呢,我們斷事兒、斷卦,都不斷絕的,這是沒有辦法和你說的。如果你不信,認為我這是危言聳聽嚇唬你的話,那你就走吧。”
說罷,他把手裏的筆往桌上一放,示意王姐自己已經說完了。
王姐不住地點頭,悲切道“真是你說的這樣!我兒子小時候可好了,到了十三歲本命年後小病就多,身體就不好,後來就得了癲癇病。這些年手術什麼的,花了幾十萬了!後來孩子說要上大學,我們就花錢去上的。結果剛道大三就不上了,錢又白花了。這段時間處了個女朋友,因為我家有三套房子,他們就在一套裏住著。我尋思年輕人開銷大,每個月多給他們兩千塊錢,可他們還是說錢不購花。電腦、電視、冰箱、空調,什麼都賣了,我給我兒子的金鏈子、金戒指,他們都賣了,結果前天又找我要錢,我說晚上回去給他拿,他就把我的辦公室都給砸了。我這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