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我們曾受過您不少資助,今天借給您的路費就算報答您了。”
“袁大人,像您這樣清廉得官太少了,若大明的官吏有一半好,我們當兵得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
“袁大人,您真是文官比海瑞,武官比戚繼光。”
“袁大人,我們等朝廷重新啟用您。”
後來連周邊的百姓也來給袁崇煥捐路費。袁崇煥邊逃出人群說:“大家自己家裏都急著用錢,就別來湊熱鬧了。”
好不容易,他逃出了人群。到外邊,祖大壽借給他二十兩,滿桂,趙率教,劉應坤、紀用分別借給他十兩,祖大壽算算:“袁大人,路上應該夠用了。”
“來日,袁某定會一分不少地還給各位。”袁崇煥很誠懇。
趙率教搖搖頭:“算了,袁大人,我們不會跑到廣東東莞跟您討債的。一路保重。”
回到府邸,邱玉蟾已經遣散了老王和墜兒,等著袁崇煥回來,直接問他:“袁大人,你借錢湊路費回家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寧遠了。你氣死我了。我離開你時不是留給你一千兩銀票嗎?”
“用作殉國士兵的撫恤金了,他們家中的老弱婦孺和年幼男丁需要照顧。而軍費有些吃不開。”袁崇煥解釋得有理。
邱玉蟾無話反駁:“早該料到會是這樣。可是袁大人,你知道,其實你不用去向同僚借錢,我還有、、、、、、”
“玉蟾,我已經欠了你一千六百兩了,”袁崇煥打斷她的話:“不好意思再向你開口了。”
頓了頓,袁崇煥又說:“這回全寧遠都知道這件事。我罷了官,又把臉都丟光了。”
“可能全國都會傳開。”邱玉蟾開玩笑,又認真地告訴他:“可是袁大人,別顧那點麵子,你已經贏得了人心,軍心、民心,他們的心都被你占盡了。還奢望什麼麵子呢?”兩人都笑了。
離開寧遠的時候,邱玉蟾坐上馬車,袁崇煥在外麵向來送行的軍民告別:“大家別送了,快回去吧。”
“袁大人,你為什麼要辭官呢?”
“你辭官了,誰來管寧遠呢?”
終於告別了熱情的軍民、、、、、、
馬車動了,踏上歸鄉之路,袁崇煥喜憂參半。喜的是可以回到六年未見的家鄉了,憂的是大業未成,慪氣離職,實乃無奈之舉。特別是經過北京城時,看著漸遠的北京,袁崇煥憂慮更甚。
邱玉蟾不想看到袁崇煥這麼難受:“袁大人從寧遠到北京一直不苟言笑,讓邱玉蟾好不自在。邱玉蟾唱首歌給袁大人聽,解解悶吧。”
袁崇拉下窗簾,不再看京城:“玉蟾想說什麼,想唱什麼都好。我都聽著。”
邱玉蟾唱了一首《紅梅記》其中一段。邱玉蟾聲音細致、動聽。隻可惜袁崇煥聽著舒暢,卻不懂,皺著眉頭問:“玉蟾,你剛才唱的是川劇吧,雖然好聽,可我一字不懂。”
“袁大人的話讓玉蟾好不開心,”邱玉蟾故意說:“既然玉蟾唱了,那袁大人就回贈一首給玉蟾吧。”
聽到這裏,袁崇煥興奮了:“好,那就來一段我家鄉那邊的《紫釵記》,我從小聽到大的。”於是袁崇煥扯著粗狂、沙啞的歌喉來了一段《紫釵記》。
唱完後,袁崇煥詢問邱玉蟾是否好聽,而邱玉蟾一直憋著笑,直到袁崇煥唱完,才嗬嗬笑出聲來:“袁大人,玉蟾真不該討要你回贈一曲。恕玉蟾直言,袁大人說話聲音大氣如洪鍾,但你的歌喉實在不敢恭維。”
袁崇煥也哈哈大笑了:“我唱的歌隻有我自己覺得好聽,家人都不喜歡。小時候,誰欺負我,我就唱歌給誰聽。”
邱玉蟾借機取笑:“這麼說袁大人唱歌給玉蟾聽,是因為玉蟾欺負了你嗎?袁大人歌喉如此難聽,卻不知害羞,真乃蠻子也。”
袁崇煥被逗樂了:“我袁崇煥雖然歌喉不好,但詩詞可不賴。聽我的大作
《秋闈賞月》:
戰罷文場筍陣收,客徒不覺是中秋。
月明銀漢三千裏,歌醉金秋十二樓。
竹葉喜添豪士誌,桂花香插少年頭。
嫦娥必定知人意,不鑰蟾宮任我遊。”
邱玉蟾明白了:“秋闈,這是袁大人鄉試時的作品。原來那時袁大人就在賞月,怪不得玉蟾一直認為袁大人是玉蟾的月神呢?那時袁大人第一次參加考試,肯定想考出一番好成績,所以詩作才如此大氣,宏偉。不過,大人為何過了而立之年才中進士?玉蟾猜測袁大人幼年學業不佳,以致而立之後才參加殿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