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客棧的房間裏,淩霜站在窗邊。夜晚的月色寧靜如水,雲層輕薄,悠悠的蕩在空中,好似一層紗衣籠罩在半圓的月亮上,如此的詩意。
“這大半夜的是誰在這院子裏念詩。”淩霜心裏想著,就看到那歪坐在客棧小院走廊裏的風無涯,“原來是他。”
風無涯身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頭發隨意的挽在腦後,手裏握著一隻翠綠色的杯子,眼神朦朧的凝視著杯中的紅色液體,似是惆悵,似是孤獨。
“這風無涯真是有病,大半夜的不去睡覺,卻在這裏喝酒,真是吃飽了撐得。”淩霜出聲嘟囔了幾句,正準備關窗,紅蝶卻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透過窗欞,紅蝶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走廊裏喝酒的人:“咦,這不是那位風公子嗎?他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小院裏喝酒,而且連他身邊的那些侍從也不在身邊伺候。”
“這就是個怪人,紅蝶你也該休息了,管別人幹什麼。”淩霜推搡著紅蝶的同時,一隻手也已經搭在了窗子上。
“呀!”推搡間,紅蝶突然朝著淩霜的後背叫了一聲。
淩霜不用回頭,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從容的轉過身來,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窗外的人臉,好脾氣的說道:“我說這位風公子,這大半夜的您不去睡覺。卻跑來這裏爬我的窗戶,這算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知道隻有小偷才是會爬窗戶的嗎?”
風無涯用略帶幾分醉意的眼睛直視著淩霜,看了好久以後才開口說道:“霜兒姑娘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卻是與我無緣,想必今日的那位公子才是你心上之人吧!”
淩霜眉頭一皺,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厭惡,“這人真是好生無禮,裝醉的本領也是一流,他眼底分明隻有清明,哪得半分的醉意。”
風無涯見淩霜不說話,又開口道:“霜兒姑娘可願意陪我合上幾杯,這葡萄美酒最是醇厚,入口甘甜,卻是後勁十足,連我這種千杯不醉的人喝得多了也會倒下,就不知這是酒醉人還是人自醉。”
“抱歉,我沒空!”淩霜‘啪’的一聲將窗子掩住,剛掩了一半,就被一股外力給強加製止了,無奈下,淩霜隻得又打開窗子對著窗外的風無涯喊道:“你究竟想怎樣!”
“風某不想怎樣,風某隻是想請霜兒小姐品嚐一下這產自大漠戈壁的美酒佳釀,順便問一問霜兒小姐那第三道題目究竟是什麼。”這風無涯有點耍無賴的樣子,在淩霜的眼裏再也沒有了初見時的那種灑脫,反而有些霸道了。
要說風無涯也算是低聲下氣了,想他在皇都之時,身邊跟隨的人那個不是阿諛奉承,笑臉相迎,更別說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自有上趕著投懷送抱的,隻是他都看不上。
這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動了心有了念想,卻遭受了接二連三的拒絕打擊,風無涯自認他不比碧遊差上多少,自從他表現出強烈的追求欲望以後,這淩霜對他的態度簡直跟初見時是兩個樣子,這怎麼能不讓他心生氣悶。
“哼,我本以為你這人守禮大度,是個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算是我看走了眼。”淩霜冷哼一聲,放下了扶著窗戶的手,轉身走回屋子中間,一屁股坐在了屋子中間的凳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滿臉的輕蔑。
“姑…姑娘……”紅蝶也不知道淩霜好好地怎麼會突然生了氣,站在原地,看看淩霜有看看窗外的風無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風無涯受傷的悶了一口酒,亮紅色的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滑下,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痕跡,再加上風無涯一身紅衣,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剛飲過人血的阿修羅。
“嗬嗬,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風無涯扯出一絲苦笑,轉身飛下窗台,拿起落在走廊邊的翡翠酒壺,順著長廊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那孤寂的背影不免讓人心疼。
淩霜的五感異於常人,術法一開自然是將客棧周圍的一絲一毫風吹草動都盡收眼底,風無涯從離開到不見了身影的行動,也全部在她的掌控中。不知道為什麼,當淩霜看著那抹暗紅色慢慢走遠的時候,心裏似乎有一個影子與之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