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求什麼?”駱音問。

但那些靈魂僵直著身體,沒有反應。

訶修說:“應該是被操縱了。”

陰惻惻的“桀桀”怪笑回蕩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隨後執惡出現在一人一妖麵前,跟三天前一樣八足人麵,十分醜陋。

“我還差一個靈魂,就能離開這裏了。和尚,你來得正好。僧人的靈魂純潔,能給我提升不少修為。”

“阿彌陀佛,”訶修麵色不變,“貧僧今天來,是要除去你的。”

“除我?”它像是聽見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般,狂笑不止,“三百年前你的祖宗除不了我,隻能將我封印在此,就憑一個你,能除了我?”

“誒,你這妖魔太不懂尊重人了吧,這裏還有一個幫手呢。我們兩個,所向披靡。”

駱音揮揮手,引起執惡的注意。

執惡轉頭看向她,仔細想了想:“化成人了?”

“是啊,還得謝謝你把妖氣灌進我的體內,要不然,我沒那麼快化成人。”

“不用客氣,”執惡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我同源而生,理應幫忙的。”

態度溫和得出奇。

駱音蹙眉:“誰跟你同源了?我倆長相就天壤之別好嗎?”

“生於眾人期望之中,聆聽浮生祈盼之願,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隻是啊,有人貪得無厭,想要實現很多很多願望;有人把這個當成買賣,給你香火錢給你跪下了,你就該實現這個願望,沒有實現的話,就是你不行,你不行,那就砸了你的像,毀了你的廟,不再拜祭。我們隻是被創造出來實現願望的工具!”

執惡的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善意終將變成惡,與其吃力不討好,還不如自己修道成仙成佛。”

訶修聽著,插了句嘴:“染血行惡,吸取怨氣是惡途,無法成佛成仙。”

“那又如何呢?成魔也好啊,自由自在,不受約束,永恒生命。”執惡不在意,“對不對啊,阿音?”

“不會有人這麼極端的,大多數人求神拜佛,就是為了求個念想心安。”

執惡的八隻腳狠狠壓在地麵,震出了絲絲裂痕:“不會?怎麼不會?你沒遇到,就不能說不存在!我的姐姐便是這樣消失的,她傻!為了守廟,硬生生被人給打死!人就是功利,有些廟靈,就留下來,有些廟不靈,就拆了。隕落的小神一個又一個,連同我們這些附生於神的小妖怪,都不得善終。”

它越說越激動:“你問問你旁邊這個人,他能記得修繕起來的所有廟宇的名字嗎?”

訶修垂首:“阿彌陀佛。”

駱音說:“如果你是為你姐姐報仇殺人,我不能認同,但可以理解。可是你要是為你自個兒修煉殺人,我不能理解,而且,你得付出代價。這些無辜的人,背後都有家人期盼他們回家。”

“阿音,別裝什麼正人君子了吧,我們都一樣,我們都是自私的!”

它蠢蠢欲動:“我等著你變成我的那一天。”

“咚。”

訶修突然敲了下木魚。

巨大的蓮花在執惡的腳底盛開,片片飽滿的花瓣照亮了整個空間,絢爛的金光彙聚在它的頭頂,形成一個透明的懸鍾照著它全身。

它無法躲避移動,雙眼陰狠:“你們偷襲我?”

“早在我們見麵的那一刻,訶修就開始施展陣法了,你逃不掉了。”

執惡不信邪地伸足觸碰,立馬“滋”了聲燒焦,縷縷黑煙升起。

鍾越縮越小,從執惡身上不停冒出扭曲的黑煙,他瘋狂吸取的怨氣慢慢被淨化回歸天地,它的身體也越縮越小。

執惡躺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著訶修:“你不是普通的和尚,你究竟是哪尊大佛轉世,能使出這通天壓魔之術?我都快消失了,你還不肯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