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低著頭,小聲地回答:“我上課走神了。”

駱音揶揄:“三好學生也會走神啊?”

林秉沒有回答了。

他過分蒼白的清秀的臉龐藏著一絲畏懼和焦慮。

他們兩個就這麼安靜地站著,好似一對難兄難弟。

駱音已經戴上了帽子,稍微掩蓋了一下自己的不良。一陣冷風刮過,她下意識往圍巾裏一埋,無意間撇見林秉隻穿著單薄的校服,厚厚的外套也沒有加在校服外,也沒有帶圍巾和手套。

雖然他身姿挺拔,可是看著就很冷。

駱音不由得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林秉疑惑地轉頭看她。

“你冷不冷?”駱音問。

林秉說:“我不冷。”

“撒謊了啊三好學生。”駱音盯著他紅紅的鼻子,他的一雙眼睛也是溼潤的,“我把圍巾借給你用吧。”

“不用……”林秉無力地反抗,但架不住駱音強行武力鎮壓。

橙黃色的長圍巾圍著脖子繞了三圈,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的白了。圍巾上還帶著她的溫度,柔柔軟軟地貼在他的脖子上。

他馬上反應過來要把圍巾取下來還給她,然而手剛剛握住一端,立馬就被駱音給按住了。

“不許動!”她拿出不良少女的架勢。

林秉果然被嚇住了,乖乖地把手收回,然後又站著不說話。

駱音覺得自己拿了霸道校霸愛上我的劇本,隻是性別顛倒。

林秉越是又乖又軟又聽話,她就越是想要欺負他。

沒有圍巾包裹住的脖子被風一吹就很冷,駱音趕緊把校服的拉鏈拉到最上麵,緊了緊最外麵的羽絨服。

她假裝隨口問道:“誒,林秉,你知不知道上周學校發生的事啊?”

林秉立刻渾身僵硬,警惕防備慎重地點了點頭。

“唉,那個學生真夠慘的,不知道被誰給活活打死。我聽說家長也過來哭天搶地的,那個學生是他們家的獨苗苗,辛辛苦苦養到高中,結果說沒就沒了,凶手還沒找到。”駱音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你說,要是當時有個目擊證人該多好,凶手就立馬抓住了,可以早點讓那個學生安息,也給他的父母一個安慰。”

小綿羊一樣的林秉放在兩側的手攥緊了褲邊,突然爆發把駱音給推遠了一點。

他的眼睛分明有著愧疚,但同時也有膽怯和顧慮。

——顧慮?他在顧慮什麼?

駱音沒有再接著追問下去,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聽見林秉叫她的名字。

“駱音同學。”

她有點受寵若驚地轉頭。

隻聽他說:“你……最近好好學習吧,別跟一些社會上的人接觸,那樣對你不好。”說完之後卸了一口氣,把圍巾取下來,雙手捧著遞給她。

駱音接過之後,下課鈴聲響了。

駱音還來不及再給他說幾句話,他就已經進了教室了。

一個上午駱音都在觀察他,然而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除了

第一節 英語課走神,他都在心無旁騖地學習。

駱音和林秉都屬於那種人緣關係不好的。

駱音是因為她是一個不良,仗著有點家境和背景,喝酒抽煙燙頭紋身,整天跟著社會上的人廝混,認幹哥哥幹妹妹。她經常出口成“髒”,喜怒無常,沒人敢和她說話聊天。

林秉則是因為他是一個悶不吭聲的書呆子,整天除了學習好像也沒幹其他的事情,別人和他聊天也聊不起來,找他講題也聽不懂他的思路。要不是他的學習成績好,估計在班裏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