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十年,帝,十五歲,自南巡歸來,勵精圖治,大漢乃中興也……”這是史官筆下的正史。
而《宮闈奇女子柳氏傳》卻這樣記載:“帝年十五始見流落民間的生母,相見時涕泗交流,從人無不掩涕,母子之情令人扼腕而歎,是年,帝母柳氏居南,年三旬有餘而有殊色,豐豔動人,相伴喬門主,伉儷情深,而帝生父焦相居北,雖不足四旬卻白發叢生,垂垂老矣……”
這些自然是一些八卦愛好者挖掘出來的東西,在溯河沿岸的茶肆裏,那些說書先生侃侃而談,一個俠客模樣的少年端著一盤棗兒吃著,聞言蹙眉,冷不防朝著說書先生輕輕一彈指,頓時,那個正在大說特說的說書先生卡殼了,臉憋得通紅,小二看著不妙,忙上前詢問,卻見那個先生的臉漸漸發紫,小二慌了,忙去吆喝掌櫃的救人,頓時,茶肆裏亂了起來,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此書是影射當朝已經仙逝的慧慈皇太後,那人是紫微星下凡,說書人胡說八道是遭了天譴,故有此報應,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眾人紛紛歎服,還有人罵那個無良的說書人,他能在這裏說書,還多虧了朔帝開通了連接南北的溯河呢,竟然在這裏大放厥詞……,那個少年俠客暗暗笑了,看著那個說書人馬上要見閻王了,大步走了過去,撥開眾人朝著那個說書人的後背猛踹了一腳,“噗——”一個東西從說書人的喉嚨裏噴出,說書人猛地咳嗽起來,竟然緩過氣來,眾人一看說書人吐出之物竟然是一枚棗核,不由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說著書偷食了棗兒,被棗核噎住了,他也太饞了些!”
掌櫃的和小二忙連連致謝那個少年俠客,得救的說書人也叩頭致謝,少年俠客卻是神色淩厲道:“雖今上寬宏,但慧慈皇太後也不是江湖人能夠嚼舌根的,今上以仁孝治天下,倘若知道太後被茶肆胡亂編排,你可當心你的九族被誅!”
掌櫃的並不知曉說書人從哪裏弄了一個話本子,隻是近兩日見因此野史宣講,招徠生意不錯,所以不曾阻止,今天聽得少年如此說,不由冷汗淋淋,“小的不敢嚼舌根,是這個說書的發昏了,小的這就把他轟出去!”說著,也不管那個說書的剛剛蘇醒,飛起一腳,竟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把這個瘦弱的說書人踹了出去,少年大為詫異,“你是練家子?”
掌櫃的擦著額上的冷汗,“別說編排貴人了,就是得罪了小的東家,小的離閻王也不遠了!”
“哦,你的東家是?”少年詫異,這溯河兩岸的商鋪大部分是皇家所有,怎麼又冒出東家。
掌櫃的尷尬笑道:“小哥無需多問,今日多謝小哥提點!”說罷對著小二一招手,立馬店小二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麵是白花花的兩封銀子,“些許小禮,不成敬意,請小哥笑納!”
“啊?!”少年俠客一愣,在看到托盤的一側刻著一朵蘭花時,微微一笑,“恭敬不如從命,如此,多謝掌櫃了!”少年取了那兩封銀子,大步離去。掌櫃的看著離去的少年,覺得眼熟。正若有所思,此時另一個店夥計過來道:“掌櫃的,剛才那個小哥點了一盤脆棗,如今還餘半盤!”
掌櫃的看到那個殘餘下來的脆棗連帶著棗核,眼前一黑幾乎暈倒:“連年打雁,卻給雁啄了眼,把那個畫像拿出來瞧瞧!”
店夥計很快拿了一個卷軸出來,卻是一個少年的肖像,恰恰是剛剛離去的那個,大家目瞪口呆。
半晌掌櫃的苦笑:“給門主飛鴿傳書,就說發現二公子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