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愛好者,早架好相機,在等待最佳的拍攝時機。
李清一忽然說:“咱們回去吧!”
楊勁:“啊?”
李清一覺得楊勁慌了,這明明是句玩笑話,他慌得過於真實。“跟你開玩笑啊,我是想說,看到這景色,今晚就值了。”
楊勁表情終於舒緩下來:“當然不夠,咱倆這行頭不能白搗次。”
演出晚上7:30開始,二人過了安檢,在穹頂建築的內部遊逛,果然,除去溜彎跑步的,看演出的人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注重著裝的。
在劇院二樓,有一個開放式小舞台,四個穿傳統服飾的女孩在鋼琴邊閑聊,前麵有臨時擺放的幾排椅子。
看到四個打扮素雅的姑娘起身,坐到舞台上,觀眾席的人也紛紛坐正,第一排中間還有兩個座位,楊勁拉李清一坐過去。
四個女孩各自就位,攜著各自樂器,分別是:古箏、二胡、琵琶、月琴。李清一仔細看,四個姑娘身量、年紀相仿,都將黑發攏在腦後,露出光潔額頭,連衣服也是同樣的款式,隻是顏色各不相同。
其中一個女孩報幕,說要在正式演出前,為大家演奏中國古典音樂,先演出四首曲子,分別是什麼什麼,李清一隻記住其中一曲《步步高》。
胡琴幽咽婉轉,真的與鋼琴、大提琴這類樂器帶來的聽覺感受截然不同。
李清一曾自詡打籃球的“粗人”,可粗人也具備基本的鑒賞力,幾首曲子都有些熟悉,她聽得入迷,結束時仍意猶未盡。
彈琵琶的姑娘拿起話筒說:“感謝大家。接下來將再為大家演奏五首曲子,不過在演奏之前,有一位觀眾,想在大家的見證之下,說幾句話,請大家給他一分鍾時間。”
聽眾嘩然。
剛才還隨音樂哼唱“女兒美不美”的大媽也伸直脖子、支起耳朵,在觀眾席中尋找。
楊勁已經站起來,剛才和大媽一樣左顧右盼的李清一,突然發現楊勁對舞台和觀眾席分別鞠了一躬。
然後,楊勁單膝跪在地上……
聽眾再次嘩然。
台上,四位妙齡女孩懷抱樂器靜靜等待,台下,觀眾們紛紛掏出手機,連路過的人都來圍觀。
楊勁掏出一張銀行卡,工商銀行信記卡,翠綠色。托起來送到她麵前:“我把和園的房子賣了。”
李清一隻覺周身滾燙,她怎麼突然成了主角?
楊勁說:“本來想付個首付,給你個安身之所,可惜外地戶口,又沒有五年社保,被限購了。隻好把錢給你。”
李清一深重呼吸,她再次環顧四周,觀眾看得饒有興味。
楊勁又按亮手機,界麵是一個網頁,上麵有他的證件照,就是他調離教育局時官方網站上公示的那一張。
“我來北京掛職一年。從下周開始。”
此情此景,與觀眾期待略有出處,有個爺們喊:“什麼呀,小夥子,拿出點誠意來。”
李清一沒法回頭去找聲音出處,楊勁的話,她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楊勁向人群示意,又掏出一個小盒子,開口朝向李清一掰開,想都不用想,是一枚戒指。
李清一看過《色戒》,易先生送王佳芝的那一枚,也是如此這般地閃。她感覺呼吸不勻,進退兩難,身邊這麼多陌生人拍照攝像,她如果甩袖離去,怕是再也沒臉踏進國家大劇院。
她咬著嘴唇,萬分為難。
楊勁意識到她的窘迫,這個場麵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把戒指盒放在膝蓋上,又掏出兩張演出票來,臉上的真誠掩去悲喜:“我們抓緊時間。這是今晚的演出票。以上幾樣東西,都是送給你的,接受哪個、拒收哪個,都由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