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不怎麼曬太陽,所以顯得十分矜貴冷漠,不近人情。
不過此刻正因為酒精的緣故, 他的臉頰從顴骨開始,暈染開淡淡的紅。
似乎有些困,他半闔著眼,像頭打盹的獅子, 連眼皮都不太願意睜開。
他一直在往門外看,眼神半垂著,豎起耳朵,靜靜地聽外麵的動靜。
李苒在廚房熬了些醒酒湯, 剛關掉火,玄關響起門鈴聲。
來人是賀家的家庭醫生。
雖然兩個人嘴上都說沒事, 李苒心底還有些害怕, 及時打電話給賀家家庭醫生。
醫生過來後給李昌明做檢查, 血壓,心率都很正常。
李苒這才鬆了口氣, 又讓李昌明將醒酒湯喝下,臨走時, 將臥室的門打開。
萬一夜裏有什麼動靜,她也能聽到。
好不容易將李昌明安置好,李苒又忙不迭的過來賀南方這裏。
家庭醫生正在給賀南方量血壓, 但他極其不配合。
孔樊東在旁邊苦口婆心,差點就要給他摁住了。
不過到底沒人敢摁他,幾個手下在旁邊不敢上前,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將量血壓的儀器摔到地上後,冷硬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滾。
李苒:“……”還挺囂張。
李苒看他這樣耍賴,簡直沒眼看。
孔樊東見她進來後,投來求救的目光。
以前賀南方雖然橫,但都是在大事上,小事上他從來不為難手下人。
除了性格冷些,作為一個老板來說,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出手闊綽,賞罰分民,而且天生有種令人崇拜的氣場。
她從進來時,賀南方很快發現了他。
然後踉踉蹌蹌地朝她走過來,步子晃得像坐船似的,幾個手下緊忙扶住他。
賀南方笑著朝她:“苒苒。”
李苒看向站著一屋子的人,故意板著臉:“為什麼不讓醫生給你做檢查?”
聽完她的嗬斥,賀南方愣了兩秒,似乎在審度局勢,又或者是在想對策。
然後抿了抿嘴,坐了回去。
一邊量血壓,眼尾的餘光偷偷往李苒身上瞟。
孔樊東的表情還好,倒是身後李苒瞧著麵生的幾個手下,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醫生一邊做檢查,“額頭上怎麼回事?”
李苒這才注意到他的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磕破了一塊皮肉。
方才送他進屋子時候還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
醫生拿出消毒的工具將他的額頭消毒,末了又給他貼上一口創可貼。
醫生做這些的時候,賀南方的心裏大抵是很不耐煩的,一直皺著眉頭。
看向醫生的眼神,大有種想就地解雇的樣子。
不過,看李苒又一直在旁邊看著。
所以即使不滿,他也忍了下來。
他一不高興,誰還敢高興,搞得周圍站著的人全都戰戰兢兢。
好不容易做完了檢查,大家都鬆了口氣。
賀南方像是終於做完作業的小學生一樣,頗有些邀功請賞地叫她:“苒苒。”
他平時聲音低沉,說話時,語速很慢。
有種老氣橫秋的感覺在。
可這聲“苒苒”叫的。
幾個手下簡直沒眼看,太沒眼看了。
李苒也不想讓賀南方再丟人現眼了,將醫生送到門外。
臨走時,她突然想起什麼,叫下孔樊東。
“賀南方他平時酒量怎麼樣?”
說起這個,孔樊東笑了一下:“老板他這個人其實酒量特別差,不過他這個人會演,即使醉的一塌糊塗,可表情上什麼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