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方隨意道,“不過幾頓飯沒吃。”他倒覺得李苒的反應太誇張了。

小心翼翼將他的的襯衫穿上,其間不小心撐到傷口,他額間隱隱有冷汗。

“你這樣行不行?”

說實話,李苒也不知道陪他一起冒險,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尤其在他剛動完手術,最需要恢複的時候。

賀南方本就冷硬,總之李苒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說過他怕疼:“待會兒用點止痛藥。”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賀南方除了臉色白些,到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李苒在心底有些意外的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他賀南方做不出來的事情。㊣㊣

醫生說他要躺十五天,他第三天出院。

醫生說要用消炎藥,他硬是停了一天。

醫生說剛做完手術,腰定會因傷口牽扯,直不起來,但賀南方挺拔的背脊看不出什麼任何異樣。

總之,賀南方從來不會讓別人來定義他能做什麼或不能做什麼。

一向是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這個人天生意誌力強大,幾乎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兩人從醫院出來前,又去病房看了老爺子。

賀南方在病房外麵看了許久,久到李苒都怕他會站不住。

李苒:“走吧。”

賀南方隔著玻璃,似是對他自己說,也是對爺爺說:“隻要有我在,賀家就不會倒。”

李苒眼睛有些溼潤,八年前,賀南方是沒有勇氣說出這種話的,那時他年輕氣盛,偶爾被老狐狸們陰的栽跟頭。

現在就算是拖著病體,他也能在病房外麵,對老爺子做出這番保證。

他的使命就是這個,甚至他與生俱來活著的意義就是這個。

李苒才是闖進他生命裏的意外。

賀南方轉身時,牽住了李苒的手。

她下意識地掙紮一下,但沒有抽出來。

此時此刻,他們的牽手並不代表戀人關係,也不是夫妻。

此時此刻,他們是同盟,是一體,是代表病重的老爺子,與賀家的榮耀站在一起。

外麵又下起了雪。

風中,賀南方的大手緊緊地牽住她,與她一同上了車。

——

賀南方在車上又口服了一次止痛藥,李苒見他臉色極差,“你還好吧?”

賀南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點點頭。

“頭有些昏沉。”

李苒驚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熱了。”

隨行醫務人員又過來做緊急處理,事後告訴李苒,賀南方如果不用消炎藥必然會發熱。

賀南方閉上眼,冷酷的聲音:“不用。”

所有人都看著李苒,醫務人員直接說道:“發熱是因為體內傷口有炎症,炎症不消,熱度不會推。”

賀南方抬眼,他的眼睛已經被燒得有些發紅,看人更顯得凶惡:“出去。”

醫務人員收拾好東西下車。

車上隻有他們倆,司機瞥了眼後視鏡,又悄悄收回去。

兩人僵持住,李苒堅定:“你現在——必須要用消炎藥。”

見他一副柴米油鹽都不進的樣子,她有些氣急:“你別拿你生命開玩笑行不行?這不是忍一忍就能過去的事情。”

賀南方:“我沒開玩笑。”

“我的身體自己清楚。”

李苒一口髒話罵出來:“你知道個屁!”

“哪次你不是狂妄自大,鋌而走險,做事情又不計後果。”

“以前沒出過事兒那是你命大。”

“這次幹脆連醫生的話都不聽,你真以為自己是金剛不壞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