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賀南方剛參加完一個商宴回來,喝了一些酒。

他坐在車裏,撐著額頭,眼神不動不動地盯著李苒。

他曾設想過,她出國的生活想必不會太好,所以特地簽下了《上邪》將近八位數的版權。

可是沒想到,李苒並沒有拿著這筆錢在國外揮霍,她像是一個最普通留學生的樣子,白天吃著自己帶的便當,坐著公交和地鐵出行,穿著最普通不過的衣服。

人群裏,李苒的裝扮再普通不過,可在賀南方眼裏卻是如此令人移不開,如果影響這個詞過於淺顯的話。

那麼可以將每一次與李苒見麵,都會在賀南方的人生軌跡裏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就像一顆行星在永恒不變的軌跡上,突然遭受到了一些衝擊,足以打破他原來計劃的所有生活。

譬如這次,他已經在巴黎耽誤將近六天的行程。

?????阿?????蓉?????獨?????家?????整?????理?????

“將車靠邊停。”

“先生,你要……”

還沒等孔樊東說完,賀南方已經拿起大衣,推開車門出去。

孔樊東叫了一聲:“先生,傘。”

賀南方像是沒聽到,黑色的大衣裹著高大的身軀很快消失在雪夜裏。

李苒的步子小,手裏還拎著一個大食品袋,走的相當緩慢。所以賀南方沒走幾分鍾便追到了她,他雙手插在大衣的兜裏,默不作聲地靠過去,與李苒並排前行。

李苒一轉頭便看見他,驚道:“是你。”

賀南方點點頭,他彎腰,將她手裏的食品袋拎起:“我來。”

李苒提著很重的食品袋被他輕鬆拎起,她往後看了一眼:“就你一個人?”

賀南方:“嗯,晚上出來走走,碰巧看到你。”

李苒點頭,他們住的地方離得挺近,若是賀南方晚上一個人出來,倒也能碰上。

手中沒了重量,李苒的步伐輕快許多。

賀南方一直沒有再講話,寒風吹著他冷峻的麵龐,還有做工精良的大衣。。

李苒:“你冷不冷?”

賀南方搖頭:“不冷。”

李苒將自己的兔絨手套分一隻給他:“帶上這個,不然你手待會兒就凍僵了。”

兔絨手套是並指的,一根繩子將兩隻手套連在一起。賀南方望著她遞過來的手套,隨後瞥到她手上帶著的另一隻。

他將右手空出來,遞給李苒。

李苒:“嗯?”隨後明白他的意思,體貼他左手拎著東西,於是將手套套在他的右手上。

“會不會有點小?”

“不會。”

他們中間雖然隔著距離,卻被一條細細的線牽連在一起。

就如同他們的命運一樣,不論相隔多遠,總有神明會為他們指引。

“你什麼時候回國?”

“快了,有個項目沒談完。”

李苒點頭,她沒再多問,“回國那天,我送送你?”

賀南方心頭一頓:“不用,那時候……你大約在上課。”

李苒:“好。”

到家時已經快九點,李苒還沒吃飯,她邀請賀南方上來暖和一會兒再走,又或是讓孔樊東開車來接。

她原話是這麼說的:“你耳朵都凍紅了,聖誕夜不好打車,叫孔樊東來接吧。”

賀南方的膚色偏白,耳垂薄軟,被冷風一吹,果然凍得通紅。

進屋後,李苒接過賀南方脫下來的大衣,拿到衛生間裏將上麵的雪撣落,又拿毛巾將外麵一層水珠擦幹。

出來時,便發現賀南方坐在她的沙發上,他坐姿和溫長寧一模一樣,就像是隨時要準備接受加冕一樣。

“我給你煮點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