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知道,李苒的性格格外能忍,從小到大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寧願憋在心裏不說,也不願意讓他擔心。

李昌明想象不到,女兒喜歡了賀南方八年,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讓她在快訂婚的時候,突然悔婚。

“苒苒,你過來。”

李苒心裏沒底,她不知道李昌明會有什麼反應,揣著不安的心緒,一步步走過去。他慢慢地張開雙臂。

李苒眼睛一陣酸澀後,開始溼潤。

她將她這些年在賀家的一切告訴李昌明,沒有隱瞞,沒有故作堅強。

李昌明聽完震驚又心疼:“苒苒,你永遠記住,不論什麼時候你都先是李苒,之後才會有女兒,妻子這些角色。做李苒才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角色?”

“明白嗎?”

李苒點頭,李昌明摸著她的頭發。

高大的西北男人並不是天生柔情,隻是將這一生溫柔皆孤注置妻女,至於傷害他女兒的人,李昌明並不打算放過。

李苒接著講正事:“爸爸你聽我說,如果找到合適的機會,你先離開好不好?”

“你去姑姑那裏,姑姑一個人住在法國,你好久沒去看她了是不是?”

李昌明搖搖頭:“爸爸要帶你一起走。”

李苒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爸爸固執起來,最不容易說服。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走了,我才不怕賀南方。”

李昌明問:“我走後你要做什麼?”

李苒墊腳,靠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昌明聽完後,他沉〓

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

冷峻麵孔的男人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 連看向手下人的眼神都比平日溫和,智囊團們麵麵相覷,內心感歎——要結婚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還有,叫人準備一把小提琴。”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老板會拉小提琴, 起碼沒聽過。

孔樊東不確定地問:“你……拉?”

賀南方簡直從鼻孔裏哼出一聲:“不然,你拉?”

孔樊東跟他這麼多年, 真沒聽過老板拉小提琴。

也不用叫人了, 難得老板要出山, 他親自去找了一把。

雖然大場麵大家都見過,但是這麼大的場麵, 真沒人見過!

——

李苒到會議室後,被告知賀南方去了酒店大堂裏, 並且讓人通知李苒去酒店大堂找他。

“他沒說什麼事?”

工作人員笑著搖頭:“您去了就知道。”

李苒皺著眉頭,難掩的嫌棄:“他又在搞什麼鬼?”她現在有點害怕賀南方給的“驚喜”了,第一次驚喜一句話不說給她爸爸找來了, 這次驚喜也不知道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李昌明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賀南方在算計什麼,他一清二楚。

若不是李苒今天告訴他,這些年賀家是如何待她的,恐怕今晚的這場“求婚”李昌明應該是重要的見證人。

可如今,他知道這些事後,才知道對女兒來說,這根本不是一場求婚,而是一場“逼婚”。

李昌明後悔自己發現的太遲,讓李苒內心受了那麼多天的煎熬。

他帶著李苒:“走,去看看。”

李苒並不太想見賀南方,平時避之不及的人,不會想上趕著往前湊。

李昌明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有爸爸在。”

賀南方的這場求婚,布置的還算用心,他握著戒指,拿在手心。

黑色的絲絨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枚鑽戒,祖母綠為主鑽,周圍鑲嵌著一圈梯形的副鑽,這款戒指有個很有寓意的名字。

叫——摯愛一生。

孔樊東的小提琴也很快找來,他試了試音。

賀南方雖從小學琴,倒是第一次拉琴給人聽,藍色的絲質襯衫,黑色的琴身與他的身形完美契合。

他輕側過臉,背著光,拉出第一個樂符。

不得不說,小提琴是最適合求婚的樂器,悠婉的音樂聲響起時,一切都變得神聖而莊重。

試音一段後,賀南方放下琴,看向一旁的孔樊東。

孔樊東先是沒緩過神,之後便拍手:“好!”

孔樊東雖一直是下屬,不過對待賀南方倒是注入了不少親情。

他一生未婚,幾乎小半輩子都待賀家。

以至於二十多年,他從未見賀南方像今天這般高興過。

最近,孔樊東發現發現老板會為跟李苒吵架而徹夜不眠。

也看到過,因為李苒一個好臉色,他老板表情柔和的像一隻……像一隻溫順的獅子,隻要李苒對他好一點點,恨不得把肚皮掀開給她摸。

顯然,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老板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