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扯起嘴皮子笑,抬手摸了摸祝小年的腦袋,然後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謝什麼謝!別哭了!像什麼樣子,起來,繼續前進!”

愛爾納突擊。他們在愛爾納突擊比賽的戰場上,在愛沙尼亞的原始森林區。

他們要在長達4天3夜共78個小時的時間裏,長途奔襲150公裏以上。中途還要分別進行攀登、過繩橋、劃舟、埋設地雷、通過雷嚐獲取偵察情報、戰場救護、飛刀、識別武器裝備、乘車射擊、晝間自動步槍集體射擊、夜間遠距離射擊、2.5公裏森林沼澤地越障奔襲等14項技術的考核。

身負裝備器材、生活用品和食品達35-40公斤的他們隻有不停地奔走,才有可能按規定時間到達各個控製站,全程休息時間決不能超過3個小時。

途中還要麵對1000多名假設敵的圍追堵截,每人10張罰分條,一張條6分,若是跟假設敵碰了麵,必須盡力躲避,躲避失敗就隻能束手就擒,同時交納罰分條一張,10張交完就算“犧牲”,一個小組中若有兩人“犧牲”,該小組就自動退出比賽。

梁上君他們是中國方的第二小隊,他擔任這個小隊的隊長。小隊裏一共四個人,目前都未“犧牲”。不久前他們撞上了陰魂不散的假設敵,阿己和竹竿被逮了個正著,各交了一張罰分條,他和小年及時躲進一個草窩才幸免於難。

可是當他們鑽出草窩準備從後方與阿己和竹竿彙合時,卻不幸陷入沼澤,差點送命……

不遠處傳來阿己的哨聲,梁上君拉起祝小年,回了一聲哨,那邊的草叢窸窸窣窣了一會兒,鑽出來兩個迷彩人。梁上君衝他們一揮手:前進!

現在他們還有五十六分鍾的時間趕往F控製站,遲到一分鍾就要扣一分。

這條路的前方是亞克拉河,橋上有數十個假設敵把守,他們不可能從橋上過去,隻能從河上尋找突破口。

梁上君讓竹竿去偵察河麵情況,竹竿身材瘦小,不容易被發現,六分鍾後他回來了,報告說河的下遊有一棵自然倒伏的大樹,是個天然獨木橋,無人把守,但是仍然在敵人的視野範圍內。

梁上君權衡了下時間,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命令他們全體偽裝,吊在在獨木橋的側下方前進,卡那些敵人的視角。但是這樣一來,他們的體力消耗巨大,尤其阿己拉了兩天的肚子,手腳都沒有力氣,很可能一不小心落入水中。

沒辦法,最後梁上君讓阿己跟自己綁在一起,自己挪,帶動阿己前進,這樣他們的勝算稍微大一點。阿己心裏過意不去,雖然被隊長拉著,但他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攀爬,雙腿抱緊了樹幹,厚重的迷彩褲上都蹭除了擦痕。

梁上君帶著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了河,他們到達F控製站,本以為會領到下一個任務的情報直接上路,誰知道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慘烈的車禍現場—一輛吉普車壓住了一名假設敵的腿。考試的項目是:想知道任務情報?逼那個傷者說出來。

林子裏這時候還下起了冰雹,那個傷者嘰哩哇啦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阿己撇撇嘴罵了聲娘,對梁上君說:“隊長,咱們威脅他吧,不交出情報就不救他!”

梁上君白了他一眼:“你沒看出來麼?他根本就不想要我們救,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有骨氣?威脅肯定是不管用的。”

他當機立斷,自己和竹竿合力把那台吉普車撬起半邊,阿己負責把傷員拖出來,祝小年給那人仔細包紮。那人先還在那唧唧歪歪,後來就不說話了。

原因是梁上君的臉上被冰雹擦出了好些血口,小血珠密密地滲出來,慢慢凝成了血滴,滴在那人的額頭眼角,可是梁上君對自己的傷不管不顧,隻是盡量安慰他:“Don’t worry. It’s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