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來了(1 / 2)

傳說……

世上有一個神秘的敲門人。

他會在某些人臨死前敲響這個人的房門。

“咚!”

“咚咚!”

“咚咚咚!”

傳說……

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

……

【前三章第一人稱,三章後第三人稱】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日子。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我的姥爺,永遠的離開我了。

我從小便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由姥爺一手拉扯大,姥爺的離去,對於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我當時正在中海一個普通的師範讀大一,突然接到大姨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姥爺病危,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

我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渾渾噩噩離開學校,坐上了開往家鄉的客車。

我的家鄉在蒙區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內。

依山,但不傍水。

第二天下午兩點,我下了客車,站在了村口的街道上。

周圍的冷空氣透過衣服鑽進了我的體內,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腦海中出現了片刻的清醒。

家鄉的冬季是一種“幹吧冷”,哪怕沒風的時候,冷空氣也能穿透過你厚厚的棉衣,鑽進你的體內。

即便你穿的再多,也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冷意。

我抬頭望了望。

小小的村落炊煙繚繞,“梨樹”相擁。耳邊隱隱還能聽到狗吠聲和鞭炮聲。

我無心周圍的景色,行屍走肉一般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隨著離家的距離越來越近,我心中的恐懼和驚慌也開始被逐漸放大。

直到現在,我仍不敢相信,我最愛的姥爺,即將離我而去了。

我多希望這是一個夢,夢醒了,一切便恢複如初。姥爺仍然在那個小小的破舊磚瓦房外,拄著拐杖等著我回來。

但是當我看到那個破舊的磚瓦房外放著一個大紅色的棺槨時,我腦中“轟”的一下炸開了!

我臉色蒼白,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扶住兩扇小小的木門,急促的喘息了幾口氣,隨即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小小的屋子內。

“小夜回來了。”

“這一路累了吧。”

“快去看看你姥爺,一口氣沒咽下,就等你呢。”

七大姑八大姨的聲音仿佛悶雷一般,“轟”的糊滿我的耳膜。不過,此時的我,已經自動屏蔽一切聽覺和視覺,世界內隻剩下躺在炕上那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幾縷枯黃泛白的頭發雜亂貼在頭頂上,布滿老人斑的蠟黃色臉上皺紋橫生。一條腿腫得仿佛水缸,另一條腿瘦的仿佛麻杆。

這是帶走了不知多少老人的病症:“血稠。”

“姥爺!”

眼淚仿佛開閘的洪水“唰”的滾落,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抓著姥爺那雙隻剩下死皮的雙手,聲音哽咽。

我的眼淚不斷的滴落在姥爺的雙手上,雙目緊閉的姥爺似有所覺,慢慢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姥爺的眼睛混濁不堪,血稠引起的血栓讓他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誰……啊?”姥爺的話斷斷續續,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嘴裏擠出這麼兩個字。

“姥爺!是小夜,小夜回來了!”一旁的大姨在姥爺的耳邊大聲說道。

姥爺聽了這句話,混濁的雙眼一瞬間有了些許神采,他抽出顫抖的手摸了摸向我的臉,掙紮著似乎想要坐起來。

我急忙抓起姥爺的雙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感受到我冰冷的臉頰,姥爺又安靜的躺下了。

他嘴唇蠕動,半睜的雙眼透出迷茫和焦急,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我見狀連忙把耳朵附在了他的嘴唇上。

“似……侍……奴……奴……怒………在……”

姥爺的話模糊不清,我隻聽清這幾個字,姥爺便重重的喘息幾聲,閉上了雙目,再次昏睡過去。

看到姥爺再次昏睡,擠滿了整間小屋的親戚們開始七嘴八舌的問起話來。

這個說:“小夜啊,一個人在中海還習慣嗎?學習累不累?看你瘦的可憐不帶勁的,是不是吃不飽飯?”

那個說:“好好學習吧,將來爭取在中海紮下根,要不然回到咱們這窮山溝,你這‘背不能扛肩不能挑’的小身子,不得活活餓死。”

……

聽著七大姑八大姨的碎碎念,我慢慢站起了身子,坐在姥爺身旁,一邊沙啞著回答親戚們的問話;一邊握著姥爺幹枯的雙手默默垂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到了夜晚。

今晚,由我,陪著姥爺走過最後一程。

親戚們都已離去,臨走時他們囑咐我發生什麼事立刻通知他們。

姥爺基本已經意識全無,聽親戚們說,之所以沒咽氣,就是因為心中有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