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集大家來此，是為了兩件大事。”王毅軒見人到齊，開門見山，含笑起身，親自將八張請帖分發在各人手中，“兩件大事都已交代在上麵。”王毅軒繞行一周，悠然入座。
楊雨煙低眉過目請帖上的言辭，與王毅軒相視一笑，笑容溫婉，也許是回到了蘇州，她漸漸不似在杭州那時那般敏[gǎn]，看上去也從容了些。
“太棒了！天辰係終於有喜事了！這麼多天，被劍妖和、和改選的事情弄得昏天暗地的，真煩！”晏清瞅過請帖，看了一半就歡呼起來。
“你抓到王兆雲了？”待晏清的歡呼過後，楊雨煙才將話問出口，“這一次武林大會不僅是為了婚事，也為將王兆雲公審，引出劍妖嗎？”
“嗯。”王毅軒點頭，“的確。王兆雲已經在天龍會的手中。這一次劍妖必定會出現，而且必須一舉殲滅。”說著，王毅軒看了眼蕭伊，白衣女子早已將請帖看完，靜默地迎上他的眸光，依然是空濛一片。
“不論這一次能否將劍妖引誘來，至少是雨煙與毅軒的人生大事，等到這一天不容易。”謝蘭堆著笑容，一時露出豪爽的氣質，舉起案前的酒盞，道：“來，我們為龍頭和楊閣主幹一杯！”
“恭喜。”蕭伊一直沉默不語，此時也靜賀。隻是縱然在如此場合她依然沒有微笑。五年來，她從來沒有笑過，或許是忘記了。
眾人紛紛起身舉杯，隻有那個孩子堅持坐在位子上，如同一塊岩石般頑固的神態與姿態。
“燕子，舉杯。”陳元慢條斯理地低聲提醒著孩子，不溫不火的神情一半埋藏在麵具之下，而眼神也被睫毛遮掩。
“不舉，我不舉。”那孩子機械地回應，呆滯的神情裏滲透出強烈的仇恨，他拿起彈弓，驟然抓一把米飯，“噗”一下朝楊雨煙射去！王毅軒連忙揮袖擋去，袖口上瞬間沾上幾粒飽滿的飯粒。
“嗬，壞女人。”怨懟之間，孩子陰鷙地可怕，疾步離開。
這一句“壞女人”卻令廳中氣氛頗為尷尬，那句話是陳元教給他的嗎？
念及此，楊雨煙緊抿薄唇，卻揚起頭。這樣的驕傲的姿態令她看上去多一分力量，“童言無忌，雨煙在這裏謝過大家了。”
“好，幹了！”眾人一飲而盡。金翠卻惴惴不安起來，在原處坐立不安。她初次來到蘇州，麵對這樣的場合也不知該跟走還是賠笑。
“你去找他吧。”王毅軒瞥了那女子一眼，隻見那女人快步離開，傳來尖利的叫喝聲。
“這是怎麼回事？”王毅軒蹙眉看向陳元，抖下袖口的米粒。
陳元微笑著，修長的睫毛遮住他半個眼睛，“燕子在杭州呆久了，閑話聽得太多。”
“在杭州呆得久？”王毅軒冷笑一聲，“一個孩子，你不同他講，他會知道多少。看樣子，你的妻子也不知道這些舊事，她難道在杭州就住得短嗎？”
“龍頭這是在斥責下屬嗎。”陳元抬眉，依然含笑，“正如楊閣主所言，這不過是童言無忌。既然你們已將成婚，而我也已有家室，何不到此為止。再糾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我為白綺軒而來，不為她。”
他說得直白而決斷，反而令氣氛微妙地在人群間蔓延。
“毅軒，不要說了。”楊雨煙手掌冰涼，搭在王毅軒的手上，如同馨涼的瓷，“用膳啦。”
晏清第一個埋頭吃飯，想起那一日楊雨煙說自己糾纏在王毅軒與陳元之間的事情，他竟抬不起頭來，好似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縱然這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