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煙,怎麼突然叫停車了?”晏清駕馬到她跟前,隻聽得女子的聲線微微顫唞,“我有點頭暈。”
“哦。”晏清呆呆地立在原處,不再吭聲。
陳元走下馬車,看著楊雨煙的背影,按住微微作痛的心口——陳元,為何到現在你還會以為她對你有情。蘭衣深吸一口氣,走到金翠與燕子那邊休憩。
“晏大哥,我還不想回去。”楊雨煙輕聲開口,“你們先回去,就跟毅軒說我沒事就好了。”
“雨煙,陳元跟你說了什麼?”嘚嘚的馬蹄聲稀疏地踏了幾聲,晏清轉到她跟前,隻見楊雨煙眼眶濕紅,眼神卻堅定地冷靜著。
楊雨煙蹲下`身子,抱膝而坐,“回到蘇州,我不是神醫閣的大夫了,還能做什麼。我不想每天周旋在陳元和毅軒之間。”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要準備和毅軒的婚事了嗎?”晏清翻身下馬,心裏覺得有氣,什麼叫糾纏在王毅軒與陳元之間,到這個地步,還能與陳元有什麼瓜葛呢。
此時,隻見一匹白馬由遠及近,蕭伊竟然快馬趕來了。她飛身下馬,倏忽之間竟帶有一分俠氣。
“可是……”楊雨煙抬頭仰望著晏清,“我還想作‘絕代天嬌’,晏大哥。”
晏清點點頭,全然沒聽見楊雨煙的話,隻道:“那是蕭伊嗎?她來了!趕來了!”
楊雨煙轉過頭去,隻見一襲白衣如風一般掠過陳元一行人,來到他們跟前。
“怎麼不趕路了?”她看向楊雨煙。
“雨煙說她頭暈。”晏清道。
“晏堂主,替我喂一下馬。”蕭伊將馬韁牽到他跟前,也並不道謝。
“好的。”晏清愣愣地點頭,將馬牽開。
“為什麼不趕路?”蕭伊也席地而坐,清風吹起她的長發,神色清冷。
楊雨煙拖著自己尖巧的下頷,聲線卻壓得很是低沉,“我不知道我不看診以後會是怎樣。”
快馬行了大半日,蕭伊卻不見絲毫喘熄,平甫如常,“我猜得沒錯的話,將你從五年前改選陰霾裏走出來的是神醫閣。”
“嗯。”楊雨煙應了一聲,此後卻是冗長的沉默。
她不過一個二一年華的女子,從十六歲至今,卻幾乎將一切都失去。沉默過後,楊雨煙側頭低聲道:“蕭伊姐姐,不如你分我半日的時間吧。閣主每天早晨看診,我和你輪流下午看診,如何?”
“隨你。”蕭伊並不以為意,“我並不在意看診的時間。”
“那就這樣定了吧。”楊雨煙眼裏一絲笑色一閃而逝。蕭伊不再多言,目光散落在遠方,有些失神。
“蕭伊姐姐,這一回去就得辦婚事了。”楊雨煙靜道,這些話似乎隻能跟她說。
“嗯。”蕭伊頷首。
“你,覺得我應該和陳元結婚嗎?”
“當然應該。”蕭伊是不假思索的,“不是應該,是自然。”
楊雨煙不知道蕭伊為什麼如此堅定,她明明知道自己所想,卻沒有半點含糊地替她做了選擇。
晏清看著她們抱膝席地,沒有言語,各懷心事,有些遲疑地走上前去,“雨煙,蕭、蕭伊,什麼時候上路啊?”
“隨時。”蕭伊站起身來,牽住白馬。
“蕭伊,我剛才發現你的馬上掛了一個箱子,裏麵放的什麼?”晏清有些好奇。
白衣女子沒有理會他,隻是拍拍馬匹,走到一邊。
楊雨煙站起身,莞爾一笑,“晏大哥,蕭伊姐姐可不好接近。”
晏清撓撓頭,喃喃,“那她幹嘛就跟你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