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路易斯又忍不住往櫻花樹下的某人看了看。
被路易斯若有若無的目光掃射了N遍的穹上月影,表情還算淡定,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停留在古舊的書籍上,看起來賞心悅目。
遲鈍如路易斯,盡管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但還是敏感地意識到了祭子和自家殿下之間的氣場發生了一點微妙的改變。今天一大早,祭子便嚷嚷著要去阿亞奴姆城邦的什麼伯爵那兒,而自家殿下卻沉默著不說話,拿著書便跑到院子裏去看了,一副眼不見心為淨的樣子。
可是,眼下祭子這就要走,他是攔還是不攔呢?
這實在是一個尷尬的問題啊。
眼見著穹上月影還是一副淡定地看著書的架勢,路易斯突然覺得,自己頗有一點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嫌疑。
“路易斯!你過來一下。”
這個關頭,屋子裏傳開來了維的聲音。
陷入尷尬領地的路易斯如蒙大赦,連忙往屋子裏跑去。
“來了來了!”
隨著路易斯一陣風一樣地跑遠,空曠的院子裏便隻剩下了祭子和穹上月影。
祭子歪著頭想了想,還是慢慢地走近院子裏的那棵櫻花樹。
“影,你還在因為我擅自做決定而生氣麼?”
那放在書籍上的修長白皙的手指微微地收縮起來。
“沒有。”
這聲音連穹上月影自己聽了都覺得有點生硬。
祭子卻狡黠地笑了,“好了,沒有就沒有吧!影,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拿回你想要的東西的。”
穹上月影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萬事小心。”
其實昨天夜裏回來的路上,祭子向穹上月影解釋了自己先假意答應安德烈的要求,然後在做打算的計劃。但穹上月影認為安德烈這個人深不可測,於是還是有些責怪祭子的衝動行事,因而兩人從昨天晚上開始,算是陷入了一種“冷戰”之中。
祭子似乎是毫不介意穹上月影的冷淡,笑得依然燦爛:“影,我入住安德烈的城堡以後,我們見麵的機會可就少了,看在我為你的事‘獻身’的份上,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
說著,她張開雙臂,一副等不到穹上月影來擁抱她就不罷休的架勢。
聽到這兒,穹上月影終於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女孩。
第一次見到祭子,就是被她那明媚得如同暖陽的笑容所吸引,這樣的笑容,光芒四射,仿佛能夠暖到人的心底。
正如現在,滿樹的櫻花盡數盛開,卻抵不過她頰邊的一個可愛的梨渦。
穹上月影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緩緩站起來。
一陣微風吹過,有許多櫻花花瓣順勢乘風而下,溫柔地落到了樹下的少年少女的頭上、肩上。
穹上月影走近祭子,將她張開的雙手放下,然後張開雙手攬住了她瘦削的肩膀。
祭子眨了眨眼睛。
漫天飄散的櫻花花瓣之中,她突然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傳來了一陣不真實的、溫暖的觸覺。
祭子愣住了。
樹下的少年的一頭銀色長發被盡數揚起,他微垂著深邃的紫色眼眸,輕輕地吻著懷中女孩的眉心,然後用最低沉溫柔的語調說:
“祭子……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