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那名青年漢子又似有所的地點了點頭,周圍不少人亦表示讚同,都輕微地頷了頷首。
但那名青年漢子又想起了什麼,喉頭滾動了一下,想說卻又沒敢說。
就在這時,黃道友從窗口探進頭來。他麵色有些陰鬱,那瘦臉中年議論的話語,他都聽到了。
黃道友嘀咕一聲:“我要吃就吃,要喝就喝,幹你們屁事!”黃道友也就發發牢騷,倒不敢真的惹事。
那瘦臉中年冷哼一聲,道:“你也就落在這些仁兄手上,要是落在老子手上,保你撐死!”他冷眼掃過黃道友,又掃過牛凡等人。
黃道友下意識地叫出一個“你”字,可他的腦筋轉的極快,立刻打住,心道:“這是存心要找事啊!差點就著了道了!”
黃道友想通其中關節,臉色瞬間平靜下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窗外“咻”地一聲躥回座上。
黃道友不僅沒有動怒,反倒堆上了滿臉笑意,這是那廋臉中年所料不及的。
黃道友說道:“賢侄,那吃食不貴,竟隻要十小枚一碗。”
牛凡暗自佩服黃道友的定力,他覺得以前真是有些小看了黃道友了。應道:“黃伯伯隻要高興就好。”
黃道友道:“我叫那老兒一會送過來,這玩意我以前吃過不少,味道也就平常。可不知那老兒的手藝咋樣?合不合你們的口味?就沒敢多叫。等我的上來後,先嚐嚐味道,如果好,再添幾碗也不遲。”
黃道友絕沒有嚐過這等吃食,他是睜著眼說瞎話。一來,他不想叫周遭的修士看低了;二來,牛凡的回話故意加重了‘黃伯伯’這三個字,很讓他有了底氣,黃道友自然要利用彼此的閑談,來搏一搏臉麵了。
可是,突然的一聲嗤笑,卻打破了黃道友的如意算盤。
那山羊胡子老道連連冷笑道:“可笑,可笑,真可笑!”
黃道友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他多少有些機智,已經在暗自忖度自己的話語哪裏出了紕漏,招人笑柄了。
龍烈的臉上已經黑的發紫,他自然是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周竹書是較為木訥,或稱為後知後覺的。而被強拉著坐在周竹書身旁的上官逸,則從一開始就將頭埋的似乎比桌子還要低上半寸,他誰也得罪不起,更不想惹人注目。
牛凡向前方問道:“不知道長覺得何事可笑,可否說來聽聽?”
那山羊胡子老道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不用你催,老道自然也會說的。否則豈不顯得老道小器?”
老道捋了捋胡子,接著道:“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得一‘生’字。而給鬼物吃的祭食,則注重一個‘死’字,勢必要以死靈鴉、死靈貓之類的通靈邪物之油膏,以秘法煉製而成。死人吃了自然無礙,可活人吃了豈不死氣彌漫,白白自減陽壽?小娃娃,這樣的老鬼要不得,要不得啊!做個魂奴也都不配,就算他曾是你的至親,也得考慮做個送死鬼,或是找個不太懂行的修士,將其賣了,也算對得起他了。這老鬼大難臨頭,還敢妄自尊大,豈不可笑?聽老道一言,省的將來輕信了這無知老鬼的話,吃了大虧,豈不更可笑?可笑,可笑,真可笑啊!哈哈!哈哈......”
那山羊胡子老道尚未笑完,隻聽得“卜”地一聲,隨後再也笑不出來了,那老道像是剛吞下了一隻蒼蠅一般,麵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