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等孩子生下後,方女士肯定會主動找上門來,所以這個時候見到方女士並不覺得驚訝,隻是病房裏太過暗,她都醒過來了,方女士都沒有開口的意思,而她張了張嘴,發現嗓子幹啞得厲害,她想出聲提醒她都做不到。
隻好等到方女士自己發現。
好在後來方女士主動打開了燈,見到病床上睜著眼睛一言不發的蘇悅,反而被嚇了一跳,捂著心口,怒來了一句:“醒了幹嘛不說話,嚇死個人!”
蘇悅現在全身動彈不得,聽到她這麼說也隻能繼續睜著眼睛,算是回應。
而這邊方女士經過了一開始的驚訝,調整過來後,對著蘇悅的第一句話便是:“蘇悅,現在孩子也生了,該到你離開的時候了。”
蘇悅聽著她這意料之中的話,無聲笑了笑。
看了她兒子這段時間的表現,她竟然還能覺得能讓她離開。
隻是她嗓子疼,說不出話來,所以這個時候隻能沉默著。
方女士也好心地沒計較蘇悅的一聲不吭,隻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也聽說了,你也別太得意,南時會那樣還不過是因為你的孩子,爺爺可盼著你這個孩子呢,所以他怎麼也得留下這個孩子,現在你孩子也生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當然我也沒有那麼絕情,你生孩子的苦勞也有,我會給一筆錢你離開。”
蘇悅聽著她這幅一點也沒有變過的說法,繼續一言不發。
這下方女士不滿了,“蘇悅,你說句話。”
蘇悅是想說話,可是嗓子疼得說不了,她轉過頭,看到床頭櫃上陸南時早就倒好放涼的白開水,那是他睡前說要給她睡醒了後喝的,可這個時候他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方女士自然是不能理解她眼神的意思的,蘇悅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被陸南時養得有多依賴他,基本可以用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來概括,無形中這也增長了她的脾氣,這個時候喝不到水,隻在心裏罵陸南時這個時候去哪閑逛了,她明明剛生下孩子。
後來方女士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她目光涼涼地在那杯水上一掃而過,然後朝蘇悅冷笑道:“現在知道了嗎,你隻要生下孩子了,就沒用處了,南時這會兒已經去公司了,因為你已經拖延了很多工作,現在是要他奮進的時候了,當然這以後也跟你沒關係了……”
方女士的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露出的人臉正是方女士口中去了公司的陸南時。
方女士臉上是驚訝,侃侃而談自動中止,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她也沒有想到陸南時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而陸南時根本不用方女士說什麼,就瞬間掌握了病房裏的狀況,隨後就拉開了病房門:“媽,你先離開。”
“我離開?”方女士難以置信一般,指著自己問,又滿是氣憤地道:“陸南時你知道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嗎?”
陸南時態度沒變,看了一眼還在病床上的蘇悅,說:“她還要休息,媽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
“跟你說?”沒想到方女士語氣更加尖銳,提高了聲調說:“跟你說有用嗎?南時,你是真的不懂媽媽的用心嗎,現在孩子也生了,這個人就沒有用處……”
“她不是這個人,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媳婦,我知道您不喜歡她,所以我也不強求您喜歡她,但起碼的,你要給她尊重,下次再讓我聽見您這樣說她,我就不會這樣隻好心提醒您了。”
方女士聽了更加難以置信,無聲了一會兒後才說:“南時,你這是在威脅媽媽嗎?”
陸南時也到了煩躁的邊緣,他歎了一口氣說:“媽,我們能不能到外麵說?”
“算了,不用,”方女士一副放棄的模樣,但很快就笑了出來:“我隻是過來提醒一下,你爺爺也不可能接受這個女人,他現在隻是還在高興,沒想到這件事,但是……”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故意說了一半停下,最後以一個冷笑結尾。
然後在陸南時還沒來得及斥責的時候,率先離開了病房。
陸南時看了一眼門口,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蘇悅,最後還是選擇不管方女士,朝她走過來。
先是喂她喝了水,等嗓子的幹燥緩解後,蘇悅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出第一個字:“疼……”
陸南時彎身親了親她,說:“現在疼是不可避免的,麻醉失效了,等一會兒就好了,還要喝水嗎?”
蘇悅隻能點了點頭。
可是喝了沒幾口,陸南時又不讓她喝了,見她不高興,又俯身親了親,說:“先喝這麼多,潤潤嗓子就夠了,等會喝多了要是上廁所,難受的人可是你。”
他都這麼說了,蘇悅隻好悶悶地咽下不爽。
對於方女士的出現,蘇悅和陸南時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無視,蘇悅是不想說,其實她是不安的,她孕期時陸南時對她再好,其實更方女士說的一樣,都可以算在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身上,剛才陸家所有人都奔著孩子去了就是最好的證明,對於他們來說,她隻是個生孩子的容器,所以這段時間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寵溺,但這一切在孩子生下後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