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幾種情況,哪一種單獨拎出來董桑都能忍受,但如果全都撞在一起、時間長達兩年,並且到現在為止都看不出有什麼改變或者停止的跡象,還有很大可能會再持續上四年、六年……就有點難以忍受了。
她當然知道,身為特警,謝亦時時刻刻都要為可能發生的事件而做好緊急出動的準備,她不能為此去苛求什麼,畢竟警察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可是無止境的備勤和訓練完完全全地壓榨了她和謝亦相處的時光,饒是有再多的理解和耐心,也都快被磨沒了。
她當初嫁給謝亦又不是為了奉獻自我,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嫁給他的,想和他長長久久地在一塊,現在?嗬嗬,她和家裏的寵物待在一起的時間都比和他的長。
“SaSa!SaSa!遛狗時間到了!遛狗時間到了!”
正當董桑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時,她養的那隻鸚鵡吊著嗓子尖叫起來,在鳥架上拍打著翅膀來回橫跳,“飛!飛!”
董桑先是驚醒回神,接著就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原本和謝亦聚少離多就已經夠煩惱的了,她還給自己找罪受,養了兩個祖宗,一條過分活潑好動的狗,一隻喜歡擾人清靜的鳥,生活怎麼能這麼艱難。
本來是想著有寵物陪伴,可以排遣一點獨自在家的寂寞,誰想到寂寞沒少多少,煩惱卻多了一打,比如現在,她正煩心著呢,想安安靜靜地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回憶回憶往事,感歎感歎今朝,就被這鸚鵡大爺催著去遛狗遛鳥,還不能不去,不然就會一直被魔音灌耳。
“好了,我帶你們出去,不要叫了。”她疲憊地站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牆邊,取下掛著的狗鏈,準備給狗帶上。
在戴狗鏈時發生了一點意外,鏈子是由金屬製成的,每一環都被打磨得光滑,但不知道是在哪裏磕著了,搭扣處多了一個缺口,董桑稍微一用力,指腹就被毛邊一割,劃破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爭先恐後地從裏麵湧出來。
她吃痛地“嘶”了一聲,收回手,看著受傷的指腹蹙眉。
學校教過急救知識,董桑知道指端毛細血管分布多,出血量看著大,實際上並不嚴重,再加上搭扣的豁口處沒有鐵鏽,也不用擔心得破傷風,隻需要做一點簡單的處理就行了。
但是當她看著鮮血不斷湧出的指腹時,她卻忽然感到一陣委屈心酸,難受得直想哭。
她想,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把生活過成這樣,家務自己做,寵物自己養,受了傷還要自己去處理包紮,明明是已經結了婚的人,卻還過得和單身一樣。
不,比單身還要慘,最起碼單身她不必給人留飯,也不會每每期待的等待換來一場空歡喜。
今天是她和謝亦結婚的兩周年紀念日,而她的丈夫依舊一如既往地奔波在守護人民的道路上,留下她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家裏。
“啊!啊!”鸚鵡在欄杆上撲扇著翅膀,“這日子沒法過啦!離婚!離婚!”
董桑的心一個顫唞,她當然知道不是自己養的鳥成精了,這是最近熱播電視劇裏的台詞,被這鬼機靈的小東西學去了,時不時就嚎兩聲,以往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今天,此時此刻,聽著鸚鵡不斷重複的學舌,她卻忽然生出了一股衝動。
她去衛生間處理好傷口,拿創可貼包裹住指尖,打開手機,翻出自己和謝亦的聊天記錄。
【今晚值班,不用等我,早點休息】
【要出任務了,回頭再聊】
【今天可能會晚點回來,晚飯不用給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