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糕的時候,連攤主也猜到是要哄媳婦。”段白月靠在他身邊,“他看似極有經驗,還說若是點心哄不好,就讓我上街買一件花棉襖,不要舍不得銀子,要買紅綢緞繡金牡丹的,保準你喜歡。”

楚淵“……”

“要不要,我可真去買了啊?”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用下巴蹭了蹭,“不生氣了就起床,說好要去看日出,否則來不及了。”

楚淵隔著被子踢他一腳,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冬日天寒,山裏的人也少了許多,挺清靜。後山一處陡峭懸崖,段白月單手拖住他的腰,縱身一躍而上,腳尖如履平地般掠過枯藤與石壁,須臾便到了山之巔。遠遠望去,恰好一輪朝陽噴薄而出,驅散了山間靄靄白霧。

“冷嗎?”段白月問。

楚淵搖頭,向後懶洋洋靠在他懷中,四野寂靜如斯,雲端華光萬裏。沿途經過的每一座城池,每一片山巒,每一條河流,每一棵樹每一朵花,都曾是兩人並肩守護過的江山,而在歇下肩頭重任後,也終於能與此生摯愛攜手歸隱,從此恬淡安穩,看盡世間。

數月後,兩人抵達大理,城中百姓載歌載舞,西南府內結彩張燈,已經先一步抵達的四喜公公守在門口,樂嗬嗬道“皇上。”

“我現在可不是皇上了。”楚淵笑著拍了一把他的肚子,“走吧,去看看你的住處。”

段白月奇道“師父今日居然梳了頭。”

南摩邪蹲在台階上,生不如死——若非是被強行壓住,誰要梳頭。

“小王爺寫了書信回來,應當下月才會到。”金嬸嬸道,“路上還要耽擱一陣子。”

一條大蟒嘶嘶爬過房簷,段白月抬手將其打落,頭疼道“說了多少回,藏好。”

藏不住啊……金嬸嬸很是為難。這可不比先前皇上來,藏個三四天天還成,現在要長住,總不能一直將阿青盤在缸裏。

恰逢八月時節,漫山遍野緋霞開得正豔,段白月牽著他的手登上高處,將一朵花插在他衣襟間“明日教你釀酒?”

楚淵問“緋霞嗎?”

段白月點頭“嗯,你最愛的酒。”

楚淵答應“好。”

段白月從身後環住他“你知不知道,釀酒的第一步是什麼?”

楚淵想了想,道“買壇子。”

“壇子有家丁去買。”段白月將他的身子轉過來,“可米要自己洗。”

楚淵淡定抽回手“那還是你自己去釀吧。”

誰要洗米。

即便是退了位,那也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