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峽點頭,“小人謹遵王妃教誨。”

他說著,心裏卻掠過縣令嗔怒的模樣,眸色一沉:大人,你既然這麼想讓我當踢死鬼,那也怪不得我要和你兩敗俱傷。

“王妃,”這時,遊峽壓低聲音道:“前幾年,縣令羽漸豐,又似乎有意不遏製其他勢力,他不知從何聽說在王妃娘娘家有個寶物,於是,他便派我們一行人去搶,可是,這並不是我本意,是他要我這麼做的,他還威脅我說,如果這事不成功的話,就…要殺了我全家呀”

紹紹光一挑,冷笑道:“縣令與朝廷暗鬥,不顧及這天下人的是死活,這朝廷上百官在看,這天下百姓在看,你怎麼可以把這事做的這樣決?當年知道這事的人已然死絕,你還是百密一疏,留下了這個人,證據確鑿,縣令可還有什麼說的?”

“嗯,愛妃所言有理,那這事,是不是就這樣定了?”

突然縣令失色道:“哼,他是什麼心思,王妃難道不知道嗎?我與你們往日無怨,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

“侯爺,王妃,小人所說句句屬實,他許我些好處,當時我是鬼迷了心,可是,我若不做的話,我一家老小性命不保。我不得不做呀”

正午,燈光越發明亮

“遊峽。”紹紹慢慢打開微闔的眼皮,“你這樣說的確不能讓人信服,可還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有,小人有。”遊峽粗聲道,

“我有縣令的親筆書信,就在家中,半個時辰,小人便可以取來。”

誰會想到他竟然還留了一個這樣的證據。

台上的縣令全身冒冷汗

十數燭台,倒也照出一室明亮,不若剛才甬道上的黑暗,這是縣令地下深處的一個房子,裏麵鋪陳簡單,角落處一方柵欄牢子,四周牆上掛了些刑具。

這倒沒什麼,隻是那牢子外麵有一個燭台,燭火點亮一刹,燭台慢慢融化。裏麵出來了一個竹筒。裏麵寫著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不得而知

“大人,這信,你做何解釋?”

在燭台前一張軟椅坐下,上官娍輕聲笑道。

“真不是…真不是!我做的,侯爺,您別聽……他胡說。”縣令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到

他的聲音沙啞難聽,似被什麼利器戳穿過喉嚨一般,那語氣卻甚是慌張。

“草菅人命,這天下竟會有你們這樣的蛆蟲,我真是要將你們千刀萬剮。”

“來人,給我將這兩人處以極刑,誅連九族!”

一聲令下,紹紹已經泣不成聲,終於到了這一天,她心裏所有的負擔都將會放下。

“侯爺,您聽我說…”

遊峽聽說他要被誅連九族時,昏死過去。

“這裏就交給巡按大人處理。這樣的人,留在這世上也是個禍害。”上官娍淡淡道。

這時,巡按聽說比事發生後匆匆趕來。

“是,侯爺,下官定不辱使命。”

茶已有些涼了,紹紹喝了一口,卻覺茶水滾燙直入心肺。

她忽然站起身,跑向了門外。這裏便是她原來居住的家,如今大仇得報,她也有臉回這裏。

隻是,她現在還需要冷靜一下。她跑出去,留上官娍一個人靜坐屋中。

在屋裏一直等到薄暮時分,紹紹仍沒回來。直到,入夜時分,紹紹才像失了魂一樣,回來了。

上官娍道:“你性情堅韌,等你散了心,就可以慢慢接受這一切”

紹紹搖頭道:“我還是怕…為什麼我覺得我還是沒有臉去見阿爹…”說到一半,後頭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紹紹頓了頓,又點頭,“那好,我先試著接受…”

“傻姑娘……”

“我現在有你,有小歌,還有阿娘,或許我也不應該再奢求其他東西。”

紹紹和上官娍決定在此居住幾日,此後一日,紹紹夢到了阿爹,哭了一宿之後,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一些,兩人決定後天啟程回長安。

一天,正是入春時期,外頭的商販日漸多了起來,

上官娍道:“要不,我們今日出去走走”

紹紹笑道:“也好,可以給咱兒子置辦些東西,這江南物件可比長安的精巧多了。”

兩人來到這街上

“阿娍”紹紹道,心裏有個念頭揣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安和小哥,我可以不可以順道去看看他”

上官娍的笑容一僵,那是她度過的最困難的時候,而自己卻沒有陪在她身邊,在他身邊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好,也要好好答謝她把你照顧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