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超抬眼一望“可我……對朝政再無想法”

龍桓默默邁步,隨同劉超一起到了後院一間獨立的明亮淨室。自己親自執壺,為劉超倒了熱騰騰一杯清茶。

“這觀裏的茶是一絕,劉兄嚐嚐?”

劉超直視著他,根本沒有理會這句客套,隻伸手接住,並不飲,第一句話便是直接問道:“殿下,我自有我的原則,這事無需多言”

龍桓並沒有立即答他,而是捧著自己的茶盅細品了兩口,方緩緩放下“劉兄,可想知道您兒子的下落?當年您為了救一個人,拋妻棄子離開了長安,但最後終是沒人伴你到老”

“這是我的家事。”劉超語聲如冰,“不勞殿下操心。”

“既然不想讓我心,又何必見信就來呢?”龍晁反問一句。他知道有他兒子在手裏,叫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

“我來也隻想問一句,既然小兒的下落當年你怎麼都不肯相告,怎麼今天突然又願意說了呢?”劉超反問,他那個時候掛念的緊他卻不說,現在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他卻又突然出現。

龍桓定定地看著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隻是那時候父皇抓的緊,沒有一個人有膽子說”

劉超狐疑地冷笑,“真的?那你現在怎麼又有膽了?”

“我想父皇當時也可能是被你們氣到了,但現在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瀟笏也好好的待在宮裏,父皇氣也差不多消了。現在請您出山是最好的選擇”龍晁看著窗外,神情幽幽,“隻是,大人您可再勿義氣用事了”

劉超頰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又強行繃住,語調仍是淡漠無情,“既是這樣,殿下可再不要和我共事,我這個人死性難改”

“你先稍安”龍晁瞟他一眼,不疾不緩地道,“父皇當時抓了你的家屬,不讓人透露,隻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的話,我可以讓你們共享天倫之樂”

“為何要叫我?”

“也許是長安城中故人隻剩你了吧。”龍桓的眼神突轉厲烈,尖銳地劃過劉超的臉,“劉兄這麼多年沒有再娶,難道不是為了嫂夫人嗎,難道您不希望有一天你們再可以相見嗎?”

劉超卻不理會他的挑釁,追問道:“那他們此刻在哪裏?”

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他一直以為他們已經不幸遇難。但自己一點也不後悔送那人出城。

“或許……已經夭折”龍晁緩緩說道

劉超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滾燙的茶水溢過指縫,他卻似毫無所覺,隻將陰寒徹骨的目光死死盯住龍晁,良久方咬牙道:“殿下您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龍晁從懷中抽出一封略呈淡黃色的信套遞了過去,“這是以前嫂夫人給我的,叫我交給你,隻是……現在你見不見的到他們,還得看你自己了”

劉超眸中露出悲涼之色,歎道:“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龍晁的表情裏閃現出一絲驚喜,但很快就被他隱藏的很好,“所以,你和我一起出山吧,幫我坐上東宮之位。到時候您和您家人幹什麼都行。”

最初的一瞬間,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狠狠打擊到的劉超似乎被激怒了,那發紅的麵皮,顫抖的身體,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無一不表明了他情緒上的劇烈動蕩。“好,隻是,我要知道我妻兒現在在哪裏。”

“洛陽”恢複了漠然神色的龍晁調整了自己的音調,讓它顯得輕淡而又令人震顫,“看起來,我們可以好好合作了。”

他舉起手中的茶杯,輕笑道“合作愉快”

劉超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一次,他要彌補他以前犯的過錯。

“好,那劉大人接下來跟我走吧~”龍晁挑眉說道,帶著一縷深淺得宜的得意。

“我還得回去一趟”劉超麵如寒鐵地看著龍晁,目光冷極,“你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要參與黨爭的?這些年你可藏得真象,連我都真的以為……你已經消聲匿跡了”

“這世道,還有不為權利動心的人嗎?”龍晁輕笑。

“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樣。看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沒學會”劉超輕歎,他這人就是太過直率。

龍晁微微仰起了下巴,睨視著劉超“為了您的家人您可以學會的”

劉超想了想,欣然點著頭,“你說的也對,朝廷的局勢本來就是這樣。看來還是活到老學到老。”

“所以以後還是仰仗劉大人幫忙”龍桓說著目光又微微一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