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的時候就開始紀錄了,所以無論內容和筆跡,也是從淺顯的稚氣一直逐漸深入到細緻--由於是過了些年了,裡麵的一些基礎理論早已受到修正,但是這完全不影響這些研究筆記的珍貴……而這還是僅僅以學術方麵的客觀立場下評論而已。
我一直都知道,雖然爸爸在學生時代的個性是有些問題,可是那掩飾不了他在各方麵的出色--變形學、天文學、藥草學……這些老師們偶爾在我私下去請教他們問題時,總會對我提起以前父親在課堂表現上有多傑出;而Quidditch就更不用說了,學校獎盃室裡,父親從二年級的時候開始,名字就一直出現在學院紀念杯上麵。
爸爸的優秀,從我進Hogwarts開始,一直都聽得見,也看得到痕跡。因為老師們看著我的時候,也總是會不知不覺透過我看到父親的影子--然而我卻很少,很少聽到關於母親的事。
「一位美麗迷人的女巫」、「可愛親切」、「氣質優雅而高貴」--似乎我聽到的,都是對於母親外貌的讚賞而已。不能說不高興,但是心裡多少總是有些小小不平的疙瘩在--難道對於大家來說,媽媽的出色就隻有外表而已?學生時代的母親,除了是女學生主席的模範生以外就沒別的了嗎?而在嫁給了父親以後,她的一舉一動,所有表現,更是都歸在「Potter太太」的名義下……
我知道母親是幸福的,而從前世的「記憶」、還有嬰兒時代那短短幾個月的接觸,我也知道媽媽隻重視自己親近的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外在虛名--可是不管是在Petunia阿姨那裡、還是在學校,關於媽媽以前做過了些什麼、她的喜好,我幾乎不曾聽說。
就好像,所有人隻記得她是Potter家最賢淑溫婉的女主人,是「活下來的男孩」的母親而已。
可我知道,應該不是這樣的--除了眾所周知的美貌,媽媽她的聰慧,她的善良,她的才華,除了爸爸外,一定還有其他明白而且欣賞、甚至真正記住的人--
「殿下……」
魔火籐的觸手自毛衣底下鑽了出來,幫我吸去不小心落在筆記上的淚水,「還是難過的話,就請先別看了。殿下的母親也不會希望您老是這麼自責的……那不是您的錯。」
「……我知道。」想用袖子擦掉眼淚,可是好像怎麼抹都抹不幹,我索性先把筆記重新放進盒子裡蓋上,打算等晚一點心情平復些後再慢慢看,免得裡麵的字跡都被我的眼淚給弄糊了,「我也不全是因為難過,更多的是高興,還有生氣。」
「……不明白。」短暫的沉默後,重新回到我胸`前乖乖做護心甲的魔火籐,很乾脆地承認對於人類複雜心情的理解不能。
「這是,我母親學生時代的筆記,」我歎息地將盒子放到床頭,我無力的倒在床上,順便抓過枕頭把自己的頭埋了進去,「先不說這裡麵的研究內容,單是能夠得到我母親這麼完整的筆記,就表示之前收著它們的人肯定是媽媽她認識很久,也非常親密的朋友。而且這些筆記不隻給整理過,也看得出來一直被細心收藏得很好……如果不是非常重視媽媽,而且非常懷念她的人,是不會做到這種程度的。」
「……所以?」雖然還不清楚重點在哪,可魔火籐也感覺得到我越想越鬱悶的糾結--才剛脫離了被埋在西伯利亞凍土裡的處罰沒幾天,怕又給遷怒的它語氣自然也帶了些小心翼翼。
「所以,在我身邊的人裡麵,」心靈傳訊已經掩飾不了我的咬牙切齒,「除了Snape教授那傢夥外,還有誰跟我母親是從小就認識的熟悉,深得我母親信任,而且還對母親懷念重視到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