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等好事(1 / 2)

朝邑城的晚上總是熙熙攘攘的,這個邊塞小城人多的地方就像是蝗蟲紮堆了似的,巷子裏一眼望去擁擠不堪。而城外卻是雜草遍地,不見幾個人影。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晚上還如此的熱鬧。朝邑城風月巷大多都是窮鬼,醉鬼,和爛賭鬼。一個個醉生夢死的混日子,好點兒的在街邊支個小破攤兒勉強度日,混的爛點兒的在哪個角落一堆碎,生死皆由命定了。

風月巷中有個兩層的小酒館,也就是城裏上層人家能光顧的地兒了,勉強還算不那麼擠。門口木質刷了紅漆的柱子有點斑駁,金燦燦的牌匾還有些許掉漆,毫無風格可言,實在是沒什麼水準。

二樓常有些賣身的姑娘,濃妝豔抹的過來討日子,一樓是些外來的商戶在這歇腳。這個地方雖說不是太便宜的,但在這窮地方,外來稍微好點兒的人家都能裝個大爺了。轉角樓梯下有一方小桌子,那塊總聚集著三三兩兩的常客醉生夢死,喝的也是鋪子裏最廉價的酒。

轉角處幽幽傳來一句:“再來一壇唄!”

這個喊話的人發繩都不知道喝丟哪裏去了。烏黑的長發如瀑一瀉而下,一雙眼睛似在水裏浸過的黑曜石一樣清澈,嘴角微微上揚,配上一副略帶陰柔的麵龐竟有一絲嫵媚之感。純淨的瞳和妖媚的唇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倒有一分浪蕩之氣了。

“阿召,你這個月的例錢可都提前讓你喝沒了,你拿啥子買!去去去,回府裏幹活賺賞錢去。”

店小二撇了他一眼,抓起他喝空的幾壇酒,拿著洗不出顏色的抹布隨意的蹭了兩下滿是油膩的桌子,轉身時還拿抹布甩了他的頭一下。

阿召迷迷糊糊帶著酒氣一隻手勉強撐起腦袋說道:“哎你這人,我又不是給不起酒錢了,再來一壇,最後一壇!”

店小二頭也沒回的說了句:“滾!”

阿召實在是失落,喝的正盡興呢,咋就還能給斷酒了呢!摸了摸自己身上,可真所謂是啥也沒有,要愣說有,也有,粗布衣衫上那兩塊醜補丁!

阿召搖晃著哐當一聲攤在了椅背上,仰天長歎:“難呐,難呐,誰要今日請我一壇酒,我可什麼都願意。”

話音剛落,一對兒老夫婦攜手走了過來。那對兒老夫婦眼神像個尋見了個寶似的拿手拍了拍阿召說道:“小夥子,這酒多少錢一壇阿。”

阿召回頭看了一眼,帶著醉眼笑盈盈的豎起了兩根手指說道:“不貴不貴,二十文~要是請了我一頓酒,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以後您二位家裏有個什麼跑腿用人的地方,您盡管吱聲。”

老太太笑嗬嗬的說道:“請你一頓酒倒是小事情,不過還真有些事需要麻煩你幫幫忙。”

“好說好說,先拿酒來”阿召沒所謂嬉皮笑臉的說道。

“小二,今天這位小哥的酒我全包了,接著上酒!再來幾盤爽口的小菜,記住要你們店裏最好的酒!”老太太抻著脖子急道,老頭在旁扭捏著欲言又止。

“好嘞”小二一溜煙兒的跑去取酒了,嘴裏還念叨著:“竟然真的有人給這傻缺買酒喝,我可得快著點,不然這倆大頭走了我上哪收酒錢去。”

老太太從旁邊拽過來一把凳子拉著老頭兒坐在了阿召旁邊,老頭兒總帶著扭捏,但是也沒多說什麼慢吞吞的坐了下去。

小二顛顛兒上了兩壇酒,帶著奇怪多瞧了兩眼就繼續忙活去了。

阿召一看酒來了,立馬來了精氣神兒,一把攬過了一壇,嗖一下迅速的揪掉了酒封,細細的嗅了一下酒香,頓時喜上眉頭。

老太太一把擋住了阿召的手說道:“小哥兒別著急,我還有話要問。”

阿召急也急不得,畢竟是人家買的酒,悻悻的回答道:“有事兒您盡管問。”

老太太擠出一張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的臉問道:“小哥可有娶親?八字可是純陽?”

阿召愣了一下回答道:“你怎知我八字純陽?”

老太太笑嘻嘻的說:“老婆子我也算是半吊子懂些,命格什麼的也能看得出點兒。”老太太緊接著急問道:“小哥可有妻室?”

阿召喝的也是醉醺醺的,腦子哪轉得過來彎,一心隻惦記著老太太旁邊的酒,想也沒想的答道:“哪裏來的妻室,我這酒鬼命,拿什麼娶…”

老太太臉上都快掩飾不住笑意了,趕緊把酒放到了阿召手裏繼續說:“小哥好福氣的,我這兒正好有一門好親事…”

還沒等那老婆子說完阿召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酒打斷她說道:“哎喲這個事我可幫不上忙的,我分文沒有,哪個姑娘家肯跟我的。”

“小哥不用擔心,我說的這姑娘,可是倒搭彩禮咧。”

說罷老太太提溜眼兒尋看了一圈,看沒什麼人在意這個喝酒的小角落,便在懷裏摸索了幾下,掏出了一個小錢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