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轉交客戶。誰知吳劍峰直接把它推給了她:“給你的。”
何喜滿腹疑惑地拿起信封看了幾眼,“這得有三四萬吧?我的提成有這麼多?”
吳劍峰問她:“多還不好嗎?”
何喜看看那疊錢再看看他,咬了咬下唇,沒吭聲。
吳劍峰拿過她的手袋把那隻信封放進去,“這個單子一直是你在忙活,多勞多得嘛。”其實是他把分銷商給他的那份回扣也一起給了何喜。
何喜的神情這才鬆弛了一點,笑著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哎,這不是你付我的分手費吧?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說一聲就好了,我保證不纏你。還花什麼錢啊,真浪費。”
吳劍峰看她一眼,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隔著淡淡的煙霧看對麵的何喜,他的心裏忽然有些不舍。半年多了,這個伶牙優俐齒嘴角時時掛著冷笑的漂亮女子與他出雙入對,外人麵前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上下級關係,始終滴水不漏。對他們的私情略有知曉的人都會想當然地把何喜歸入虛榮拜金女的行列,甚至何喜自己也不止一次說“錢比男人更可愛”的話。可是他很清楚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同他在一起,除了一開始提了那個改做業務的要求之外,別無他求。即使當時讓小曲去上海辦事花的兩萬多塊錢,她也一本正經地給他打了個借條,說:“我會還你的。”
她並沒有愛上他或是他的錢。對於婚外出軌的男人來說,這本來應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不留後患地全身而退。
可是在看到她在收拾房間尋找保姆打聽可以插班的幼兒園的同時輕描淡寫地對他說“你得搬回你自己的宿舍住了”,他心裏又十分的失落。
失落又能如何?且不說他已經沒有多少談情說愛的興致,即使還有興致,渾身是刺的何喜也不是那個合適的人選。趁著她羽翼還沒豐滿,對他還有一點依賴,他在此時大方地轉身也算圓滿。
何喜見他神情複雜,便笑著說:“幹嘛這麼深沉地看著我?是不是後悔給我這麼多回扣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這就退給你。”
話是這麼說,人卻坐著沒動,隻笑嘻嘻地看著他。
吳劍峰完全拿她沒轍。他把煙蒂按熄,站起來往門外走。才走到門口就被何喜叫住:“等一下!”
吳劍峰轉身時以為她還有什麼話要說,卻看到她對著一邊的一隻大拉杆箱努了努嘴:“你忘了帶這個。”
吳劍峰勉強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是說讓我帶上你走呢。
好象是某個電影裏的情節,說有兩口子吵架了,其中一個要離家出走,收拾了行李要走的時候,另一個說你忘了帶一件東西。要走的那個回來取,另一個跟他說:你把我也帶走吧。
何喜臉上淡淡的,裝作沒有聽懂這句話。
吳劍峰回來取了拉杆箱往外走。在門口那兒他停了一下,伸手去開門的時候,何喜從背後悄無聲息地抱住了他。
客廳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地轉著。
她的臉緊緊貼在他背上,直到她鬆開,他離開。
誰也沒有說話。
何歡退租了謝又青的房子。
搬完家交還鑰匙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謝又青,隻見到了她的丈夫,一個很和氣的胖老頭。
見何歡問起自己老婆,老頭說她在醫院裏照顧生病的妹妹,走不開。
問起徐海浪,老頭歎氣:“這孩子心裏苦,從去了杭州就沒回來過一次。電話倒是經常打,隻是一提到他媽他就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