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一笑,沒有發表評論,我忽然想起問:“對了,你可知道年羹堯這個人?”我不知道年羹堯是何時入仕的,所以也隻能先問清楚再說。
“年羹堯?你怎麼會認識他?”
原來此時他已經在官場混得不錯了,但我也不能跟胤祥照實講,隻說:“這個你就別管了,你隻給四哥帶一句話去。”
“什麼話?”他說話的時候無意間挑了挑眉。
“用人當用年羹堯。”不等胤祥擺出疑惑的模樣,我接著道:“對了,你還可以提醒下四哥,聽說年羹堯很疼他的妹妹。”
他也不是傻子,當下就會了意,不過還是很不解地問:“你怎就如此看好他?”
“假以時日,此人必定成為一方封疆大吏。”之所以說假以時日,不是因為我故弄玄虛,而是我也不清楚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能有此成就。
他調笑我說:“說得你倒像個算命先生似的。那就煩福晉也幫爺瞧瞧,假以時日,爺能做個啥?”
我一字一句道:“一代賢王。”胤祥,這四字讖言,你記好了。
眷兒,希望你不要怪我,與年氏的結姻,是雍正逃不掉的命。若說河山萬裏一局棋,年羹堯,便是他的車,少了車,帥的辛苦,你明白的。
二月,皇上巡畿甸,幾乎將能帶的阿哥都帶上了,所以胤祥也不例外。我坐在屋子裏,吃著笙兒端來的甜點,芸芸在旁邊撒嬌,我發現這孩子很怪,一點兒都不愛吃甜食,跟胤祥一模一樣。
三月初九,我帶著芸芸在院子裏捉迷藏,見胤祥下朝回來,小不點旋風似地撲了上去,一頭紮進他懷中,“阿瑪阿瑪”地叫著,可得勁兒了。
我強行將無尾熊給拽下來,哄她說:“額娘有事要跟阿瑪談,芸芸乖乖跟著笙姑姑。”
不想這個小屁孩卻不甩我,直向著胤祥撒嬌:“阿瑪抱抱,阿瑪抱抱。”我衝笙兒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會意將某小鬼頭拖走。
“怎麼樣?複立了?”
“嗯,已經昭告宗廟,頒詔天下了。”他邊說邊樓過我的腰,往屋裏走。
我點點頭,接著問:“上回讓你給四哥說的事兒呢?”
“我跟四哥提了,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不想他也覺得年羹堯前途無量。”說完他忽然笑道:“當我說這話是你讓我去說的,你是沒瞧見,四哥那表情。”
“他怎麼了?”雖然看見胤祥在笑,我的心還是緊了起來,畢竟,他和芸眷的事兒,我是知道的。
“四哥向來覺得女人隻能在家相夫教子,不想你卻能提出如此見解,當即就驚訝得不行。”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裸的歧視呀……
“其實,爺也覺得,作為一個女人,雖然不一定要相夫教子,但是至少得給自己的夫君多生幾個孩子吧。”這句話,讓我聞到了陰謀了味道。
算了,本福晉今天心情不錯,從了你便是。
四月,在我明著暗著的刻意調理下,胤祥的膝蓋有了漸漸轉好的勢頭,然而這時,皇上又要巡幸塞外,並且命諸位阿哥伴行。那日我抱著芸芸站在門口,看著他翻身上馬,疾馳而去,踏碎了一地的清霜。
因著太子鎮魘事件,我許久許久都沒去過宮裏了,不是沒有恰當的時機,而是不想去——永和宮裏的一切,都沾著她的味道。但不想去並不代表可以不去,所以,月末的時候,我收拾了一番,登上馬車,往那巍峨的紫禁城而去。
我的第一站,不是永和宮,而是延禧宮。眷兒,相信我,別人欠我們的,我會一一討回來。
“緋夕給宜妃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