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輕得如同蜻蜓點水,說實話,不像是吻,更像是情急之下不小心碰著的。
那個時候呢,我一邊裝著瀕危,一邊靠在他肩上,用輕得猶如蚊子一般的聲音說:"少俠呀,咱們來世再會吧。"
沈浪先是一怔,繼而扶著我肩膀,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的臉。
我道:"瞧吧瞧吧,以後怕是看不著啦。"
其實那個時候,我並不是忍不住貧嘴的毛病,我隻是忍受不了瞧見他那種難過的表情而已。
現在想來,沈浪每次認真起來,我便不是他的對手了。
我這句"瞧吧瞧吧,以後怕是看不著啦"一說出口,這精心布置的陷阱就算是被扒光了外皮剝淨了殼兒,任由沈浪發落了。
沈浪當時那個表情,現在想想我還後怕--不過沉默之後,他忽然重新抱住我,在我耳邊說:"這怎麼行,恐怕還得再瞧上幾十年才夠。"
沈浪那句話,還真就是我和他相識以來,聽過的最為肉麻的一句話了--總之,之後就再沒有這樣好的事兒了,沈浪也再也沒有說過類似的話。於是我就這麼傻笑著,和沈浪對著瞧--至於我們究竟對著瞧了多少年,這可就是秘密啦。
夜涼如水,小吃攤冒著熱氣,做麵的師傅收拾著碗筷,瞧了一眼桌上坐著的客人。
已經到了打烊的時候了,可這人一直沒走。這人怪得很,從頭到腳用鬥篷裹了個嚴嚴實實,傍晚叫了碗麵,在這裏一直坐到了現在,麵卻一口未動。
做麵師傅心裏犯起了嘀咕,手上的活兒卻沒停,不一會兒,桌上的碗筷就歸置得幹幹淨淨。
叮鈴鈴地一聲響,一個身穿黑衣的人抱著一個白色的布包,如同幽靈一般站在了桌上人的身後。
那脆響是從黑衣人手中的物事處發出的。那團白白的物事,似乎還在蠕動著。
做麵師傅愣了。
那包著鬥篷的人伸出手去,輕輕地接過了那物事。
隻那雙手,便能教人看得屏住了呼吸。蔥尖兒似的手指,圓潤的曲線,漂亮得就像畫裏畫出來的一般。
這竟是個女子。
那隻手上還放著一個布囊--於是那黑衣人接過布囊,再度消失在夜色中。
那團白色的物事又蠕動了一下--於是做麵師傅看到了一張熟睡著的嬰孩的臉。
三更半夜的,一個女子自一個黑衣人手中接過一個嬰兒,這樣的情景,任誰都會懷疑。
最重要的是,做麵師傅見過這個嬰兒--借著微光,他分明瞧見了那嬰兒脖子上掛著的金燦燦的小鎖。
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嬰兒,隻因他是武林中一對有名的伉儷的孩子。他出生的時候,這對伉儷宴請了城中許許多多的人,於是這城中凡是去看過那場熱鬧的百姓,都對那隻金鎖印象深刻。
那女子終於揭開了鬥篷,衝著做麵師傅笑。她輕聲道:"老板,有麵湯麼?"
做麵師傅瞧見那麵容後,頓時屏住了呼吸,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世上竟有這樣美的女子。
那女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她逗弄著那嬰兒,用手指撓著他的臉頰。
做麵師傅倒在了地上,雙目圓睜,斷了氣。
那女子繞過小桌,走到那口熱氣騰騰的大鍋旁,自言自語道:"小家夥,你餓了麼?你叫什麼名字?"
這樣說著,她移了移手指,在那隻小小的金鎖上輕輕一拂。
於是那金鎖啪地一聲斷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將那金鎖拿了起來,扔到了湯鍋裏,然後轉過身,邁過做麵師傅的屍身,順著小巷往前走。
她喃喃道:"我不喜歡那個名字,想必你也不喜歡罷...對不對?乖寶貝,這個字,比起那個字要好得多了,是也不是?你知道它怎麼念麼?嗯...它念作''飛'',飛鳥的飛...飛,飛..."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段屬於給一部分讀者的交待,可以忽略。大家,終於看完了文,來個擁抱吧~
嚐試過碼番外 結果一個字都擠不出來。於是俺決定,不碼了……
那麼,看到這裏覺得有疑問的,可以點進來——不算後續的後續,飛刀穿
(我到現在才發現,我果然是跟金庸一路的,偏偏又犯【嗶——】喜歡寫古龍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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