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次一定也發現了逆晷的這個秘密。為什麼唯獨隻有這一次他們留了下來?他們一定做了什麼,雖然無法在他們那次逆轉裏跳出這個循環,但是我們還有機會。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的麼?過去的遺憾,現在都不存在了。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你也說了,過去的時代或許也有這樣的逆轉發生過。但是曆史終究還是前進了,他們可以,我們一樣也可以。”
“嗯。”清酌拿住她手臂:“我們可以的。不過,要怎麼辦?”
“……”
“……結果你什麼也沒想到還是說了這麼長一串。”
“……你不也什麼也沒想到還是說了這麼長一串。”
“……”
“……”
清酌輕輕歎了口氣,打破兩人間短暫的沉默。“果然隻剩那一個辦法了麼……”
“阿酌,我說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不過到現在看來,突破點也就隻有它了。也許,它有好幾種用途?”
“阿酌……”
“目前沒有別的選擇了。幹耗不是辦法,就算真的啟動了逆轉,大不了也就是再重來一次。”
“阿酌……”
“你在怕什麼?”清酌忽然逼近了她。
“什麼?”曲蘖一愣。
“你從剛才起,就很排斥我碰這個日晷。有什麼不好的預感麼?”
“不。”曲蘖搖頭笑了笑,“沒什麼。是我太緊張了。”
“那就好。”清酌也笑,下一瞬捏住眼前人的臉:“你以為我會這麼說麼?!好歹認識這麼久,你心裏有事我會看不出來?!別給我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扛!”
偏過腦袋把臉從對方手下解救出來,曲蘖無奈,“真的沒事。我們開始吧。”
“開始?開始什麼開始?”清酌一愣。
“你剛才莫非是說笑的麼?”
“我剛才隻是想套你話啊!”
“但是我沒有說笑。”
“……咦?!”
——不錯。我沒有說笑。
曲蘖在心裏重複了一遍。清酌的套話的確成功了。她是在害怕。
兩個結果。找到出去的辦法,或者逆轉時間重新開始。後者是她不想見到的結果。而前者……時間將會繼續往前,而原本的她,進塔之前就重傷了。當這個靜止的時間重新開始前進,她被強留住的生命也會走到盡頭。但是,這樣不上不下的時間,比起直接死去好不上多少。那麼最壞的結果是重新開始,最好的結果是清酌離開。也不錯不是麼。
——然而。伸向逆晷的手被截住了。
“但是我是在說笑啊!”清酌幾乎是在咆哮:“我又不是大夫!我為什麼不跟霜降學一下醫啊!!!阿蘖你腦子又不是不好使!逆轉也就算了,要是出去了的話!要是出去了……”
耳朵有點嗡鳴。眼前大吼大叫的矮個子說的是什麼曲蘖已經聽不到了。她隻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一隻手在對方的腦袋上揉了揉,在對方愣了一下停住的時候,把另一隻手放到了逆晷上。
——滿意地看到那個孩子瞪圓的雙眼。
——不過可惜的是。什麼也沒發生。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曲蘖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想著破罐子破摔的清酌也把手放了上去。的確什麼變化都沒有。而話音才落,她就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破片。
“阿蘖?這……”
曲蘖朝她笑了笑,“阿酌……”
——啟動的條件不是觸碰。
這是在那一瞬間她所突然醒悟的。逆晷,它的作用,也許不單單是她們想的那樣,但是更多的她也說不出來。
無限循環的相柳城,莫名暫停的時間,失而複得的雲鵲,僅有她們能看到的“過去”,被留在時間之外的兩個人……
這些破碎的線索裏,信息淩亂而分散。不過有一點她終於能確認。
逆晷啟動的條件。
——是強烈的心願。
“……來許願吧。”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句忽然有奇怪的即視感和我定下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吧……
☆、二十四、終回,初雪
下雪了。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不久之後,這片大地將被白色覆蓋,這一年也將迎來終結。
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女背著不合她身材的大包裹站在城內一棵大樹下,抬頭看了看已掉盡了葉子的樹杈,朝自己掌心嗬了口氣。這是城內難得一處行人不多的清淨地段,襯著周圍景色,居然有了一些蕭瑟感。
“給,剛出籠的包子。”耳邊響起這道聲音的同一刻,熱乎乎的紙袋就觸上麵頰,她順手把袋子接過來在臉上蹭了蹭,滿足地低歎一聲,似早料到這突然襲擊,沒表現出絲毫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