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瞞著“奶爹”的如此微妙的年齡了麼?!

心情驀然低沉……

下午練功的時候,烈鴟尾稍稍有些心不在焉。

“師兄。”兮彥放下手裏的劍,頗有點不高興;這比對了半天和他自己在這兒單獨耍沒什麼區別。兮彥麵無表情地把劍收回劍鞘,兩手握著劍柄,揮起劍來敲烈鴟尾頭。

——嘭!

“唉喲!”烈鴟尾腦袋裏那些“小秘密,奶爹,微妙年齡”什麼的都被敲得飛出了思維;回過神時,兮彥已經走了老遠,“彥兒,你幹什麼去?不練啦?”

“……”兮彥頭也不回,“睡午覺去!”

“睡午覺?你怎麼可以偷懶不練功?”烈鴟尾大嘴巴開始聒噪,“彥兒啊!”

兮彥站住腳,左看右看然後蹲下`身撿了什麼。

——啪!

“哎呀!”一顆石子兒正正砸在烈鴟尾的腦門兒。

“哼~”

再找兮彥,人早就不見了.

話說兮彥這小鬼也真是會躲,烈鴟尾溜達了一個多時辰才在山上找著他。

而現下眼前這光景簡直可以用一副畫來形容。兮彥躺在草地上還真睡著了,那毫無防備的睡臉在陽光下更顯得清麗動人,眉宇間那份英氣正逐漸代替他的稚幼,在慢慢的蛻變。看得烈鴟尾心裏不覺一緊。

這才瞧見小鬼頭的肚皮上也睡了兩個小家夥兒,一個趴著,一個四腳朝天曬肚皮。

聽到動靜,兩個長相奇怪的小家夥兒動動耳朵,打了個滾兒起身,很警惕的睜開眼睛盯著烈鴟尾看。

——山貓?

“……”兮彥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師兄?”

然後看見烈鴟尾腦門兒上還沒消腫的紅棗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烈鴟尾表示無視,反正他做師兄的那點小自尊在臭小鬼麵前早就焚燒殆盡了。蹲下來逗貓,“這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小鬼頭幾天來的無數次失蹤就因為這倆小山貓?小家夥兒警惕得很,上前聞聞烈鴟尾的手指,又往後退退,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這是猞猁?”

“可愛吧。”兮彥抱起來一隻,捏著人家倆小爪兒揮來揮去。

這兩隻山貓也就兩三個月大,是兮彥無意中撿到的。當時倆小家夥兒虛弱得很,傍邊也沒有大貓;兮彥便給他們整頓了窩,一直在照顧著。

“大貓死了。”兮彥語氣淡淡。這麼小的山貓,在這山裏是沒辦法獨自生存的,“還好,你還有兄弟作伴。”兮彥笑,那笑容裏,有些寂寞。

猞猁,可能是因為太小毛色還沒長好;也可能是狼猞猁,所以身上沒有斑點;大耳朵的耳尖上長著長長的深色叢毛,兩頰下還長著些宛如小圍脖似的長毛。肚皮是白的,短尾。

“你拿什麼喂它們啊?”烈鴟尾抱起一隻,想轉開兮彥情緒裏的那份傷感。他懂,因為他也是孤兒。

“生肉,弄碎了。”兮彥抱起來小家夥兒湊上去親親,鼻子碰鼻子的,小猞猁也眯起了眼。“吃相和師兄一樣,可糟了。”說著,心情好像也好了起來。

“……哦。”烈鴟尾又看呆,被懷裏的那隻抱住手狂咬,不過隻是磨磨牙,完全不疼。突然反應過來,“哈?我吃相很糟嗎?!”這一聲驚了懷裏的小貓子,結果小家夥兒賊厲害,一爪子就朝烈鴟尾的臉撓上去。

四道紅印子……

小秘密被奶爹知道後,奶爹就心情大好~然後就變成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照顧猞猁了。

看得出來,兮彥對動物的耐心程度遠遠要比對人的好很多。

這樣也好,因為平日裏兮彥對任何事情都興趣缺缺的樣子,能有件讓他如此掛心的事情是好事,奶爹不禁想。

結果又被兮彥用劍柄敲了頭。

“呃!”捂頭。

“師兄你是不是覺得和我練劍沒意思?”兮彥冷著臉,用一副很漠視的態度凝睇烈某人。

“沒有!沒有……”第一句很魄力,第二句很無力。

看著兮彥那雙靈閃的眸子;奶爹思維又飄,眼前的小鬼已經長高到他的肩膀了;八年前那個被他嚇得摔馬趴的小屁孩兒那可愛的模樣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似的。

“師——兄——”莫兮彥舉劍。

“哎……”烈鴟尾歎口氣,摸摸小鬼的頭,眼神變的認真起來,“再練一次,我不會放水的。”

“……”兮彥知道烈鴟尾這次真的不會放水耍白癡,也有點興奮起來,“那我不要用劍。”

“不用劍?”

“我用這個。”兮彥拿起兵器架上閑置無用的一條三米長的鐵鏈,“如何?”

“奉陪。”

或許烈鴟尾是真的小看兮彥了,原來這小鬼用劍的本事都是隨意應付應付了事的;真正順手的的兵器竟是普通大眾又粗糙的鐵鏈子?!

剛開始,懷疑小鬼能否揮得動如此粗重“武器”的質疑,在交手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裏全數殆盡。

何止是揮動而已,簡直遊刃有餘。鐵鏈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行雲流水般隨曼妙身姿舞動。烈鴟尾當然不會放水,每招每式都咄咄逼人,明明有機會近身攻擊,卻又被不著痕跡的逼退至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