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兮桔邁步進門,童老和如煙先是愣了愣,隨後如煙歡快的聲音的響起:“童爺爺,是桔子姐姐,你看。”
“桔子?”童老站起身,愣愣的看了夏兮桔半晌,眼眶紅紅的笑道:“丫頭,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呢,害我天天擔心著你。”隨後又小心的問道:“那這次回來了,還走嗎。”
夏兮桔搖頭:“不走了,哪也不去,要一直陪著您。”
童老很是高興,咧開嘴起身拉著她坐下便開始東問西問,夏兮桔也注意到童老的行動也不便了,眼神也混沌了些許,心下發酸,一直陪著童老到深夜,童老沒有絲毫困倦,倒是發現了時辰已晚,催促夏兮桔回去睡覺,明日再來。
回到昔日居住的宮殿,遲幕涼已經回來了,並已經沐浴過後,很自然的靠在床柱上看書。
見夏兮桔回來,上前抱住她,夏兮桔掙脫開來:“我還沒沐浴。”
“我幫你。”
夏兮桔一巴掌拍過去,獨自進了浴池,待出來時一身清爽,她打了個哈欠,撲上大床,滿足的歎了一聲,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就再好不過了。
可遲幕涼的手開始不老實,夏兮桔白了他一眼:“別鬧了,明日我還得早起為紀詣做早膳呢。”
可結果便是第二日,夏兮桔頂著熊貓眼來到小廚房,做了紅豆粥,水晶餃,千層餅提了食盒親自送去龍麒殿。
如今紀詣已經起身,洗漱完畢,坐在案前看著奏折,準備小半個時辰以後得上朝。
夏兮桔上前敲了敲門,紀詣以為是三福,便道:“進來。”
隨後兩扇被推開,邁步進門的是夏兮桔,她麵上有些微微發白,眼底一片陰影,顯然沒有休息好。
可紀詣見著她,麵色冷了下去,繼續做自己的事,仿佛沒有看到她一樣,夏兮桔心底仿佛針紮般的疼,可這就是自己造成的局麵。
夏兮桔提著食盒上前,紀詣的身子微不可聞的僵了僵。
“母後做了早膳,先吃些吧,雖不如宮裏大廚房做的好,可味道好似也不差。”夏兮桔笑著道,絲毫不在意紀詣的冷臉。
紀詣頭也沒抬:“朕不要。”
夏兮桔將飯菜拿出來擺到桌上:“不吃怎麼行呢,會餓出病來的。”
紀詣不再言語,夏兮桔抿了抿唇:“你怪我,我都知道,你不想見我那我先走了,午膳想吃什麼,母後還給你做,紅燒肉行嗎,你小時候很喜歡。”
得不到紀詣的回答,夏兮桔轉身向門外走去,紀詣卻突然起身,將飯菜都掃到地上:“不要再假醒醒的關心我,朕不需要。”
為什麼,在他小心翼翼祈求她的時候,她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卻在他心死的時候,給他不需要的關心,這算什麼。
那碗碟碎了一地,夏兮桔蹲下身:“紀詣你待在那別動,省的紮到,母後幫你收起來。”
紀詣揚聲叫道:“三福,請出去,另外打掃幹淨。”
三福趕緊進門,看著蹲在地上的夏兮桔,壯著膽子道:“太……太後娘娘,要不然您先回去?”
夏兮桔站起身:“那我先走了,不用送了,將這些碎片打掃幹淨,別紮著了。”
她出了門,三福將地上的碎片撿起來,紀詣走下台階,在三福震驚的眼神中,蹲下身從地上捏起一個沾了灰塵的蝦餃放入口中,隨即前往前殿上朝。
朝會結束後,紀詣才會吃早膳,而後便開始批閱奏折,做皇帝雖高高在上,可生活實在枯燥乏味,每日裏除了處理國事便無其他了。
遲幕涼敲了敲門,不待紀詣同意便走了進來,紀詣抬起頭見是遲幕涼,沉默半晌才輕聲道:“父皇。”
遲幕涼愣了愣,心下雖湧起萬千潮緒,麵上卻淡淡的嗯了一聲。
紀詣知道當初父皇跳下懸崖,是為了救他,他沒理由責怪父皇這些年的缺失,相反他感恩,他隻怪母後為了父皇那麼決絕的丟下他。
遲幕涼拉住他的手,紀詣一愣,便想抽回,他已經不習慣與人觸碰,遲幕涼卻不同意:“每日裏不要總坐在這看奏折,出去練武,父皇教你,別學些三腳貓功夫就算了,這些奏折讓遲顏玉來。”
紀詣愣愣的看著遲幕涼霸道的將他拉到練武場,手把手教他招式,那顆冰封的心仿佛開始跳動起來。
不可否認,他喜歡這樣的生活,有母後和父皇關心著他,母後為他煮飯,父皇教他練武,可他怕,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待他的心徹底跳動起來的那一刻,他們便不再關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