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怎麼如此想不開啊,她還有皇上,還有國家啊。”
“太後在天有靈,您安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輔佐皇上,讓清茫國泰民安的。”
“………”
“………”
遲顏玉揮了揮手:“好了,太後的事我相信你們心中都很悲痛,不過為太後準備後事才是現在唯一的大事,太後突然去了,皇陵那邊盡快準備好,就算為太後做個衣冠塚也算是安慰了。”
大臣趕忙道:“攝政王放心,一切後事三天內必會準備妥當。”
“嗯,太後出了這麼大的事,皇上與我都無心上朝,這段日子先將早朝取消,有事可遞奏折進宮,待太後的事完結之後再恢複上朝。”遲顏玉說著,站起身。
站在一旁的小太監見狀立馬道:“退朝——”
眾臣退出大殿,遲顏玉回到宮殿,癱坐在椅子上,他用手揉著太陽穴,雖然他一直冷靜著處理桔子的事,可心中不知承受著多大的傷痛。
九弟從小同他一起長大,感情甚好,九弟出事之後,他一直不敢相信,後來便發誓會替九弟好好照顧桔子和紀詣,結果,如今他違背了當初發下的誓。
可到了如今,木已成舟,又有什麼辦法,今後,他一定好好照顧紀詣。
遲顏玉站起身,前往龍麒殿,那是紀詣的住處,他從紀詣回宮的那一刻起,便派了白衣衛守著他,生怕紀詣也想不開。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來到龍麒殿,紀詣卻像往常一樣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折。
見著遲顏玉來,紀詣抬起頭,麵不改色的喚了聲:“皇叔”便繼續低頭做著自己的事。
遲顏玉能感覺到紀詣的變化,哀莫大於心死也不過如此吧。
隻是紀詣這樣不顯露悲傷,他根本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想。
他很想知道紀詣心中感受,他想問問紀詣對於自己的母後詣心中又是怎麼想的,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如今看來,他也不便再提起桔子來刺激紀詣。
遲顏玉坐了一會兒,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大殿內寂靜如斯,紀詣也一直安靜的批閱桌上的奏折。
遲顏玉起身欲走,紀詣突然道:“皇叔,母後她心裏根本沒有我的一席之地,當初為了天下拋棄我,我不會怨,因為做了皇帝之後,明白天下比什麼都重要,可如今他為了父皇又拋棄了我,我之前還百般討好她,卻換不來一個眼神,罷了,既然她心中沒有我,我又何必一直惦念著,就像如今,沒有了母後,我的生活還與以往一樣,從今往後,朕不會討好任何人。”
遲顏玉微怔,張可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紀詣的性子簡直和九弟一摸一樣,嘴上雖如此說,可他知道紀詣心中的感受。
他也不會去勸說什麼,他甚至覺得,紀詣心中如此想是好事,至少他知道紀詣不會想不開。
三日後,皇陵準備完畢,宮中搭起了靈堂,正中央的一口木棺中是夏兮桔以往穿戴,以及金銀陪葬,一切皆以太後儀式辦。
那棺材也甚是豪華,木棺是上等金絲楠木,棺身上用金雕刻的鳳凰栩栩如生,還伴有祥雲圖案。
按照規矩,七日守靈,紀詣需守靈四日,而宮中所有女眷需守靈三日,然後便可入葬皇陵。
紀詣跪在棺木前,身板挺的直直的,這一跪便是一整天,除去吃飯便是一動也不動,遲顏玉曾勸他休息一下,可紀詣怎麼也不肯。
到第四天,紀詣的膝蓋已經淤青泛著血絲,遲顏玉找來藥膏親自替紀詣上藥,隨即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算是我最後再盡一次孝道吧。”紀詣回道。
七日後,棺木被浩浩蕩蕩的抬往皇陵,路邊站著的百姓低頭默哀,人群中不曾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棺木遠去,才有百姓惋惜:
“太後才如此年輕就這麼去了,真是可惜。”
“哎……我還一直覺得有銀子就什麼煩惱都沒有,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否則太後又怎麼會自刎。”
“太後是將太子看的比命都重啊,這樣的情意也真的感天動地。”
“也是,試問世間有幾人能做到這樣。”
夏兮桔跳崖雖然在清茫國引起了軒然大波,可時間一長,百姓們誰又能真正記得太後這個人。
唯有宮中與她曾經親近的人,心中一直不能釋然,卻從此以後隻能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