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解脫(1 / 2)

桃林中點亮了燭燈,夏兮桔一直坐在石桌前寫著什麼,一直不曾離開過。

隻要一閑下來,她總能想到遲幕涼,尤其是到了夜晚,夢中她與遲幕涼相聚的畫麵那麼真實。

她停下筆,隻要想到他,她就什麼都做不了,有時候真想不管不顧同他一起落下懸崖,這樣便能解脫,可心裏還有更多牽掛的人。

她不怕隨著遲幕涼而去,隻是怕活著的人會痛苦,這個念頭早在遲幕涼落下懸崖那一刻便有了,她多想自私一回,可那時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如今所有都歸於平靜,心中的想法越發強烈。

她不想這麼自私,可又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想,再加上對於紀詣複雜的情緒,她覺得自己快要瘋掉。

夏兮桔不自覺走出桃林,又出了宮,朝著城外走去,她隻是想離遲幕涼更近一些,她想傾訴心中的情緒。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情緒來的如此濃烈,是她太想念了,是她太愧疚,這一瞬間,所有負麵情緒朝她湧來,她想起那些所有因為她的一個舉動而死的人,便覺得她是應該隨著遲幕涼而去的。

天空泛起魚肚白,夏兮桔已走到崖邊,這一路來,她一直想著以往的種種,竟然不知天色已經亮了。

她迎風而立,一身白色紗裙和那披散的長發都在迎風風舞,她開口:“遲幕涼,已經快七年了,我知道你回不來了,可還是一直盼著,說起來從我們認識到結親,一直都是你欺負我,我們沒有轟轟烈烈,可為什麼心中感情一直都如此濃烈,想來想去,那便是第一次看見你時,便心動,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當時也不信,如今我便是信了,可你又不知去了哪裏,你一定是怪我的,怪我當時心軟,才造成後來無法挽回的局麵。”

夏兮桔頓了頓:“遲幕涼,你想要我去陪你嗎,我不是沒有勇氣,我隻是怕紀詣會傷心,我這兩年對紀詣不好,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因為他越長大越像你,我隻要看到他,便能想起你,想起是因為我你才不顧一切縱身跳下懸崖……”

夏兮桔一直說,說過去,說紀詣,到了最後她也不知她說了多少,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紀詣一夜沒有睡好覺,他耍小性子將奏折都給了母後,沒有奏折要批閱,本應該早些睡,可心裏總是惶惶不安,他擔心母後會一夜睡不好。

外頭天色才蒙蒙亮,還不到早朝的時辰,紀詣從床上爬起來,偷偷前往夏兮桔的住處,裏頭沒有亮著燈,紀詣心感奇怪,母妃就寢時會亮兩盞燭燈的,如今天還不亮,怎的會沒有燭燈,難道母後沒有回寢殿嗎。

紀詣大著膽子進門小心翼翼的喚了兩聲:“母後,你在嗎,母後。”他害怕母後會生他的氣。

裏頭無人應答,紀詣皺起眉頭,小跑著前往桃林,那裏隻有還未批完的奏折和快要熄滅的燭燈,紀詣心中咯噔一聲,跑出桃林拉住一個值夜的小太監道:“看見太後了嗎。”

小太監見到紀詣趕忙跪地問安,紀詣打斷:“別廢話,我問你看見太後了嗎。”

小太監哆嗦著指向一個方向:“昨晚半夜朝著那邊去了。”

那時小門出宮的方向,紀詣心中慌亂了起來:“你怎麼不攔下。”

“……這…這皇上就為難奴才了,太後要去哪我們做奴才的哪裏敢問,更別提攔下了。”

紀詣前往宮門處:“太後昨晚出宮了嗎。”

守在門前的侍衛趕忙道:“太後昨晚確實出了宮,好像往城外去了。”

紀詣聽聞此言心中更加急切,她知道母後去哪了:“快去叫攝政王到城外懸崖邊,你馬上到馬廄牽一匹快馬來,今日早朝取消,快去。”

侍衛見皇上如此著急,自然不敢耽擱,隻片刻,一匹通體黑色的馬便出現在紀詣麵前,這匹馬還未成年,不如成年的馬那般高,紀詣這般年紀也可以騎。

不管如何,紀詣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跨上馬背,朝著城外疾馳而去。

而遲顏玉此時也正騎馬趕往懸崖,當時有侍衛來報時,他心中便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所以便什麼也沒想,直接牽了一匹馬出門。

遲顏玉著急出門,鞞邑自然知道,她正拉著傾幽從屋中出門,傾幽如今已經七歲,身穿粉色紗裙,頭上梳著兩個包包頭,大大的眼睛甚是可愛。

她抬頭看向鞞邑:“母妃,父王去做什麼了,我們進宮找紀詣哥哥和太後姨娘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