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再做一次檢查,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症狀出現就可以出院了。”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來到葉錦玲所在的房間裏,調試了一下吊瓶。
葉錦玲眼簾半垂,神情默然,眼神陰鬱,似乎沒有聽到醫生的話,或者說察覺不到身邊有人在和她說話。
“好好,這樣最好。謝謝醫生了。”半晌,才幽幽開口道,而醫生早已離開病房了。
薑曉被自己勸回家去了,現在的她隻想一個人靜靜。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把傷口裸露出來,慢慢舔舐。她的眼眶通紅,眼淚溢出眼眶,劃過臉頰,落在手背上已是冰涼。
她起身踱步到衛生間擰,擰開水龍頭,將冰涼徹骨的水一捧接著一捧地往臉上潑灑,眼淚混雜著水啪嗒啪嗒落在洗手池中,身體也搖搖欲墜一般,微微發顫。
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淚腺似乎被冰涼的水凍住了,因而沒有再流淚。葉錦玲看著鏡子裏狼狽不堪,似殘花敗柳一般的自己,突然冷笑了一聲。
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不走運,接二連三的感情破裂,那個男人接二連三的欺騙自己的感情。此刻,她的情緒卻沒有激動,傷心,像一口枯井一樣沒有任何的波瀾。
她抽了兩張麵紙,將臉上的水漬擦幹,她不想再這樣頹廢下去,就算自己再怎麼傷心,也是不值得,說不準現在他和那個女人正恩恩愛愛的說說笑笑呢!
何必執著呢?逝去的終將逝去,不會再得到,就算再次得到,也不再是以前了。對吧?
估計是哭累了,所以感覺口幹舌燥,下了病床,扶著吊瓶便往外走去。這醫院隻是小型的醫院,設施什麼都相對比較落後,而且要喝開水真的挺費勁的。
葉錦玲記得下午時分薑曉說是去護士站要的開水,她也想著再去護士站看看,還能不能要點開水。
路上聽到兩個護士正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某個病人。
“我感覺36號真的是太可憐了,今天早上還好好,下午就被查出因為腦震蕩而引起間歇性失憶。”
“你說長得那麼帥的人現在失憶了,他的女朋友該有多傷心啊!”
“嗯嗯,隻不過聽說是因為在馬路上被大貨車撞了,沒死說明已經是撿了一條命了。”
“是啊是啊,我覺得他不僅長得帥,名字也好聽,龔宇,龔宇,這聽起來都覺得人一定長得不賴。”
“花癡!”
兩個護士推推搡搡的,走遠了。
葉錦玲愣在原地,方才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她們說的龔宇?
他怎麼了?應該不是他吧!
葉錦玲有些擔心,一時間也不去護士站要水了,急忙轉身前去尋找護士口中的36號床。
醫院的走廊四通八達,正因為是小醫院,所以寸金寸土,醫院病房麵積都做到最為節省化,所以病房的排序也是亂七八糟的,格局也是亂七八糟的。
終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找到了36號病房,病房的門虛掩著,裏麵點著燈,但是卻非常安靜,隻有心脈跳動儀器滴滴作響,證明病床上的那個人此刻的心跳是正常的。
“小姐,請問你找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葉錦玲的背後響起來。
當她轉身看去是,眼前站裏著一位中年婦女,穿著樸素,臉上寫滿滄桑,雙鬢已有幾縷華發。麵容但是很和善,嘴角微微勾起,雙目微彎,笑笑地打量著自己。
“阿姨,請問這裏是龔宇的病房嗎?”
“是,這位小姐是我們少爺的朋友嗎?”
“對,我才知道他住院了,想來看看他。”
“那你這是?”劉媽看著眼前也病怏怏的女人問道。
“哦,我這是小事,明天就要出院了。”
劉媽點點頭,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女孩,雖然病怏怏的,但是還是挺耐看的,該不會是少爺在外麵交的女朋友吧?
“快請進來吧!叫我劉媽吧。”劉媽熱情的帶著葉錦玲進去病房,總歸不能失禮。
當她進到病房的時候,龔宇端坐在病床上,渾身纏著繃帶,活像個木乃伊,他正在看電視,看到葉錦玲進來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你是誰?”
葉錦玲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真的就是龔宇,昔日對她照顧有加的男人,如今身負重傷,而且還用陌生膽怯的眼神看著自己,怎麼連他也和自己生分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記得了嗎?”葉錦玲伸手去握龔宇的手,男人卻急忙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