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堅強, 緹奇看著既欣慰又心疼,他收攏臂彎將她抱得更加緊:“送走你師父,我們就回家。”
艾可頻頻點頭:“你模樣大變, 石頭口水肯定會衝著我來, 到時你要走在我身後哦。”
緹奇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啊?七年間, 我也遇到了幾個熟人, 他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艾可仰頭大笑:“你應該在胸口掛一個牌子,我叫緹奇,是赫爾梅特家的,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妹妹艾可。這樣一寫,恐怕不止磚頭,刀子也會飛來。”
畫麵感十足的形容,緹奇也跟著笑了起來:“到時你把磚頭刀子用頭發串起來,讓凶器全浮在半空中, 大家搞不好會嚇個半死, 於是我們身上又多了幾條人命債。”
“不不不。”艾可糾正道,“一根頭發栓一件凶器, 誰扔的就追著誰屁股後麵跑,要是敢舉報,小心刀子在他們臉上畫兔子。
”
“這主意不錯啊,還是你聰明。”緹奇刮刮艾可的鼻子。
“其實最初我是為了開發能力,訓練營有許多同學對我不服, 當著我的麵屁都不敢放,背地裏卻到處嚼舌根,所以我就想教訓教訓他們。”
“在調查團使用能力,你可真大膽。”
“有壓力才有動力嘛,在有限的時間內如何避過同學們和教官的眼線,撤離時如何才能不留痕跡,全身心投入、神經繃緊,每天鑽研,日子也不會閑得無聊。”
“結果呢?”
“結果大家集體反應營裏出現了靈異事件,被刀子追的人,有的嚇病了,有的吵著要回家,為了安撫學生查明真相,調查團不僅派了調查官來,還請了幾名牧師,雞飛狗跳,特別搞笑。”
這些事,都是緹奇不曾聽聞過的。
講起故事的她,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活潑靈動又有些小腹黑,看得他移不開眼。
即使他不在身邊,她也活得有聲有色,努力上進,獨自前行,不曾放棄。
他真想回到過去啊,親眼看著她長大,親自陪著她度過那段最美好也最艱難的青春歲月。
可惜,時間無法倒流,他隻能作為一名傾聽者去了解她的過往。
“再多說一些你在訓練營發生的事。”戶外的風很大,她的頭發黏在了嘴角,他伸手替她撥了一撥。
“我想想還有沒有其他好玩的事。”她趴在他身上,像隻撒嬌的小貓,完全不在意路人的目光,眼裏隻看得到他。
“不是訓練營的也可以,和你師父,和你隊友,和你朋友,或者任務,什麼都行,隻要是關於你的。”難得悠閑,時間還有很多,陽光正好,他要好好和她聊一聊。
“那就有很多了……”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秘密,分開旅行,感受不同的風景和人情,那些來不及參與的屬於對方的人生,隻得通過言語和聲音來傳達給對方。
好比她上學,他在醫院實習,回到家,飯桌、沙發、浴室、書房,任何地方都能變成談天說地的場所,快樂的事、憂傷的事、痛苦的事,都迫不及待與心中那個他分享。
七年不見,想說的話堆積如山,大侃三天三夜,也嫌不夠。
說到口幹舌燥,說到口沫橫飛,說到嗓子沙啞……
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鄰桌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述說的欲|望仍有增無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怎麼掏都掏不完。
眼見著天黑了,天空漸漸飄起雪花,咖啡店的老板開始收拾桌椅,準備打烊。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我還沒說夠呢。”老板正在關門,艾可杵在玻璃窗前不想走。
“從這裏到地下冰庫還有一段距離,你可以繼續說。”緹奇又何嚐不是,他也沒有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