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立誌長生(1 / 2)

徽北市,香山廟。夕陽在山,冷風拂麵,還帶著絲絲的涼意。

早春的香山廟門口,人流如織。不過比往年的摩肩接踵要差一些,畢竟這徽北市的經濟支柱煤炭行業已經不景氣了,來香山廟燒香還願的香客也少了許多,整個徽北市的經濟都有些疲軟,這已經影響到香山廟門口算卦的少年了。

香山廟門口當然不止那個少年在算卦,道士打扮的算卦者少說也還有四五個,不過那算卦的少年的生意卻並不是最差的,隻是此時他沒有什麼生意罷了。

這算卦的少年年方十七,白麵文靜,中等身材,上身穿著灰色的拉鏈衫,下身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梳著三七開的學生頭,有點稚嫩,更多的還是顯得營養不良。

這位算卦的少年叫李長生,其實他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名字,所以他在孤兒院宿舍裏就給自己改了一個名字,叫做李浴,意思也很淺顯,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如果每天能夠洗浴泡澡那人生也就圓滿了。

之後,李長生又想給自己取一個叫花子淚或古力娜啥之類的令人尖叫的名字,不過在他孤兒院同宿舍的幾個孩子相繼因為白血病和肺癌死掉了之後,李長生感覺還是叫長生靠譜一些。

這甚至嚴重的影響了他的世界觀,他無法接受人終究會死這個事實,他認為隻有活下去才有一切的可能。也或許,立誌長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萌芽的吧。

李長生把玩了一會子自己脖頸處帶著的那個小葫蘆形狀的掛件,心裏對徽北第二孤兒院還是有些感情的,最起碼照顧他的孫媽媽沒有把這個小葫蘆掛件給騙了去。

不過孫媽媽經常對李長生說的那個小葫蘆掛件的來曆,李長生也是半信半疑的,說是自己一出生就從口中吐出來這個小葫蘆,要不是後來李長生讀了紅樓夢,知道了有一個叫賈寶玉的家夥也攤上了類似的事情,李長生恐怕根本就不會相信孫媽媽的說法的。

李長生小心的把自己的那個小葫蘆掛件貼身放好,然後就摸出來三枚鏽跡斑斑的銅錢開始為自己卜上一卦,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

李長生把那三枚銅錢虛捧在雙手中吹了一口仙氣,又搖晃了幾下,然後撒在自己麵前的一張印有六十四卦的發黃的灰布上。

結果就出現了兩反一正,反麵為陰,正麵為陽,少數為變動,卜卦取少數的變動,這就出現了一個陽爻,如此六次之後,由下而上的就組成了一個上坤下乾的泰卦,地天泰,天地交合,萬物複蘇,如果問婚姻,則預示著愛情順利,婚姻美滿。

李長生看到自己的這個卦象會心而笑,因為這個卦象根本就不可能靈驗的嘛,畢竟李長生在卜卦之前是問了自己的婚姻,這或許是故意和自己的算卦術開的一個玩笑,畢竟李長生還沒有滿十八歲,隻是徽北一中的高二學生而已,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近期有什麼婚姻的。

可是按照這個卦象來解釋,今天就成婚都是有可能的,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就在李長生苦笑不已的時候,在他算卦攤的對麵突然來了幾個年輕人,其中的一位美麗的令人窒息的妙齡女子竟然披麻戴孝,在其麵前則擺了一個寫著“賣身葬父”的白布,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本來李長生此時的生意就不好,現在對麵又來了一個賣身葬父的攪屎棍,所以本來在李長生攤位附近轉悠的幾個準顧客也被吸引到了對麵去了。

在李長生旁邊的那個賣水果的婦人則斜著眼睛的說道:“長生啊,我看你還是別算卦了,直接學著對麵的女子保證你發財。”

“陳姐你也可以啊,賣水果哪有賣身葬父來錢快啊。”李長生冷冷的懟道。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不知道你陳姐是在和你開玩笑嗎,不識逗。”陳姐麵若寒霜,臉上的幾顆麻子更是耀眼的顫抖了一下。

李長生看見對麵的人越圍越多,自己這邊倒是門可羅雀,看看天色也快要黑了,也就懶得再搭理陳姐,還是早點收攤回家吧,明早還要去上學呢。

就在李長生背著帆布包走到路中間的時候,對麵的那個賣身葬父的俏麗女子突然衝出了人群,一把就抓住了李長生。

“我在賣身葬父,你買不?”俏麗女子問的非常直接。

“買不起。”李長生的回答則更加的直接、噎人。

“帥哥,你就幫人家一個忙嘛,我是被壞人拐賣的,要是你不把我帶走,估計今晚得被賣到窯子裏去。”俏麗女子壓低了聲音俏生生的哀求道。

“我哪點帥?”李長生靜靜地聽她說完,卻反問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問題。

“你這人怎麼不識逗呢,說真的,我真的是被他們逼著賣身葬父的,當然了,我從小就在孤兒院,這不剛剛從孤兒院出來混社會,就被那幾個家夥給逼著來賣身葬父騙錢了。”俏麗女子說著說著就滾落了兩行清淚。

“行了,早說實話不就好了。”李長生聽到了她也是孤兒,心底一陣莫名的陣痛,竟然答應了她的奇葩要求。

“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安……”俏麗女子簡直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