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到來後,鈺萱讓神醫用魏聖手的針灸之術為還在痛苦中的乙鳴減輕疼痛,神醫遲疑了著向鈺萱確認。鈺萱的心一沉,向神醫點了點頭。
小半個時辰,遵照魏聖手的方法,十六個穴位,粗細有別的二十二根針已經全部用上,可乙鳴的症狀依然持續,一向堅強的乙鳴,臉色煞白,痛得忍不住呻,吟出聲。
\"乙鳴的疼痛症狀並沒太大的減緩,聖手這是為什麼?\"鈺萱焦急的問道。
神醫鄒著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用這樣的止痛方法?\"
鈺萱答道:\"第二次,之前也就是我在我們從楚國回隨國的路上,我為他施過一次針,那一次乙鳴的症狀一下子就緩解了。\"
\"也許正是因為此,他的身體受那次施針影響,更為不堪。我之前就告誡過你,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這個方法。雖然,是能緩解疼痛,但這一次應該要比上一次等更久的時間才會有所緩解。下一次,則會比這一次所花時間更久,他發病時的疼痛也會更為劇烈。\"
的確如聖手所說,過了好一會兒,乙鳴的疼痛才慢慢緩解。看乙鳴緩了過來,鈺萱心疼的撫摸著乙鳴瘦削的臉頰,對他說道:\"這次,我不該依你的,這針灸的方法就不該用,你下次聽我的,別用了。\"
鳴拉起鈺萱的手,提起一口氣說道:\"有生之年,我已經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忍了那麼多的委屈,我惟願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向天下人宣告你是我乙鳴此生唯一的伴侶,隨國史上第二十三位可以載入史書的王侯夫人。所以為了明天,我這樣的決定。你說的長遠,我不報希望。
乙鳴說完後,用真誠又殷切的目光望著鈺萱,那蒼白的臉龐上表情格外凝重,他俊朗的眉宇間一片堅定,不是征詢,隻是承諾。
乙鳴剛才所說,那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鈺萱渴求已久的心願。鈺萱心中動容,是的,她救不了他,此時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成全和順從。
乙鳴又說道:\"再說,明日大典宋國、齊國、楚國都派了使臣前來朝賀,若被他們看出我的身體患了重疾,這將對隨國的安危十分不利,其中的緣由你懂的,是不是?\"
鈺萱點了點頭。在她心中,乙鳴隻是她的丈夫,隻要乙鳴能少些痛苦,能多撐些時日,她才會滿足。而在乙鳴意識中,身為隨國國君,這也是他能為隨國所做的最後幾件事情了。給堅果兒留下一個安寧富裕,無內憂外患的國家,這是他的責任。
第二天,晨曦微露,良辰吉日,紅燭搖曳,燈籠高掛,禮樂齊鳴,鈺萱粉黛峨眉,身著大紅鎏金牡丹嫁衣,頭戴寶石步搖、翠玉發釵,在莊重的禮樂聲中,在眾人矚目的目光下,她拖著及地的寬大繡金裙擺,一步一步走上了那高高在上的典禮台。此情此景如夢如幻。
鈺萱不曾想過情定終身、魂牽夢縈的男子,就在那高台之上,目光所及的另一端,而她將以\"隨國侯夫人\"的身份伴他左右。隻希望這樣的陪伴可以長久再長久,可以青絲白發,朝朝暮暮。
鈺萱走上了大典方台,轉身,站定,目光望向台下的一眾隨國臣民和各方來使。禦史左徒(楚國上大夫中的一種史官)上前,打開竹簡,以莊重洪亮的聲音宣讀道:\"王後之尊,與王齊體,供奉天地,祗承宗廟,王嗣延綿,現子徒鈺萱仁德善良,果敢堅毅,兼淑媛之懿,體山河之儀,威容昭曜,德冠後庭,今隨國侯乙鳴娶鈺萱為妻,天賜之緣,百年好合,立鈺萱為隨國第14代國君之夫人,母臨天下,永終天祿。\"
待禦史左徒宣讀完後,乙鳴牽住鈺萱的手,他們夫妻二人共同舉杯。
\"一杯祭天地!\"
\"二杯拜祖先。\"
\"三杯夫妻對飲。\"
\"飲畢,隨國侯乙鳴之妻子徒鈺萱戴冠受璽!\"
乙鳴氣度翩翩的走到鈺萱麵前,眼裏流瀉出愛戀與肅穆之情,乙鳴為鈺萱帶上象征隨國侯夫人的的王冠,遞給她裝著鳳印的漆盒。
鈺萱鄭重的接過那枚方印璽,她在心裏對隔著2000多年後的父母至親,激動的說道:\"爸爸,媽媽,沒經過你們允許,我今天嫁人了,女兒不孝,不能挽著爸爸的手臂走向婚禮的現場,也沒能給你們敬上一杯茶,但我此時很幸福,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隨國國君夫人,我卻真心真意的愛著眼前的這個即使病著,也風華絕然,溫潤如玉的男人。\"
隻聽這時,台下的眾人齊聲高呼,\"萬歲、萬歲!\"
儀式的最後議程,便是鈺萱和乙鳴合奏雙音編鍾了。罩在編鍾之上的紅綢布被幾個宮女合力掀開,那豔如火焰的紅綢褪去之後,一片金黃的光澤如天邊的朝霞奪人眼目,舉世無雙的雙音編鍾呈現在廣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