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章看了看乙鳴,然後又看了看使勁撐著沒有倒下去的鈺萱,然後一把打橫抱起她,說:\"本來我不想這樣的,但乙鳴侯確實力不從心。\"
鈺萱在自己夫君麵前,被別的男人打橫抱起,她的臉一下子紅得不行,心中隻覺得萬萬不妥,鈺萱尷尬著,急忙說道:\"不用這樣,放我下來吧。\"
熊章本來已邁出幾步了,聽見鈺萱嬌弱的聲音,停下來,用眼睛望向身後的乙鳴,征詢著乙鳴的意思。看見自己的妻子在別人懷中,而且還是一個和鈺萱有著太多糾纏往事的男人,乙鳴心裏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介意。但是,他知道自己再沒有力氣抱著鈺萱繼續行走,而虛弱的鈺萱被那可惡的王後折磨成如此慘狀,寸步難移。乙鳴悲從中來,為了鈺萱的身體,他最終在思考片刻後,無奈的妥協於眼前的現實。
乙鳴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脫了身上的外衫,蓋在鈺萱衣不蔽體的胸前,然後微閉上眼睛,忍著心中的懊惱,對熊章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鈺萱幾乎不敢再回頭看乙鳴的神色,他的自責與無奈同樣深深的刺痛了鈺萱的心。鈺萱隻好一動不動的被熊章抱著,她的手不知道該放在哪,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哪。
鈺萱閉著眼睛,用緊閉的雙眼掩飾著自己此時的羞澀與尷尬。期間,鈺萱有微微張開眼睛,卻不巧與熊章四目相對,這是這兩人一年多後的再次相視,鈺萱覺得自己曾經波濤洶湧的恨意,在這匆匆一瞥的眼眸中似乎淡去了很多。鈺萱慌忙把眼眸移開,再一次緊緊閉上,她禁不住回憶著剛才在這呼吸可聞的距離下,與熊章眼神交彙的那一刹那。在他的眼波中,那片痛惜與關懷如此明顯,鈺萱再一次心生羞澀與尬尷。
熊章發現雖然鈺萱閉著眼卻還是清醒著,便低聲的說道:\"不是讓你別出現了嗎,你怎麼又出現在我眼前。\"鈺萱什麼都沒回答,隻又閉著眼睛。
的確沒有走多少步,鈺萱就被熊章帶著走進了他的長明殿,熊章小心的把鈺萱安置在他床上。就在這張床上,熊章害鈺萱失去了一個孩子,鈺萱想到那一次,在這張床上自己失去小生命的痛楚與無助,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死裏逃生,心中陣陣寒意。
對於熊章,鈺萱恨過、怨過、感激過,也像朋友那樣真誠的喜歡過,太複雜的感覺,讓鈺萱此時隻想逃避。
醫官來了,在給鈺萱檢查之前,乙鳴說要給她換身衣服,的確,鈺萱的衣服已經被那三天三夜的鞭子,抽打得支離破碎。熊章馬上命人給鈺萱找來的衣服。鈺萱覺得今天的熊章很溫和,很友善,卻也很奇怪,難道他真的對自己與乙鳴不再報複,不再傷害了嗎?
不一會兒,侍從拿來了衣服,而隨侍從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鈺萱那同父異母的姐姐翼彤。
鈺萱吃驚的看著她,無力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又回到這楚宮?\"
翼彤說道:\"說來話長,先不說我的事情。妹妹你受苦了,我一直不知道你被王後就關在離我那麼近的地方。\"翼彤命下人褪去,準備給鈺萱換衣服。
可鈺萱傷口的血痂已經和最裏麵的衣服粘在了一起,一扯就又鑽心的痛,一時無法換下。沒有辦法,鈺萱隻有拿起剪子,把能剪開的地方,用剪刀剪掉,翼彤一邊處理,一邊心疼的直呼那王後太可惡。最後,翼彤在鈺萱的外麵套上了一層幹淨的衣服。
醫官開始檢查鈺萱的身體,皮外傷自不說,醫官著重檢查了鈺萱還有沒有內傷或骨折。乙鳴與翼彤在鈺萱身邊陪著她,熊章則在外麵的房間等候。鈺萱分析,從如此情形,熊章算是默認了她和乙鳴是為夫妻的關係。鈺萱想不明白,為何這一次熊章並沒有惱怒或嫉妒呢。
檢查的結果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鈺萱並傷著筋脈骨頭,隻是這皮外傷多而深,皮膚沒有一處完好,慘不忍睹,上過竹簽的手指,醫官說那些指甲多半保不住,都會脫落。
醫生檢查完後,乙鳴說要帶鈺萱出宮。鈺萱又看了一眼擺在熊章寢宮老位置的那個金絲楠木盒子,一年多前,鈺萱與熊章不歡而散的那次分別,她就是在這裏見過那支紅寶石簪子。
鈺萱對一鳴說:\"能不能,把熊章叫進來,我要問那發釵如今的下落。\"
乙鳴突然怒了,他說道:\"就是那該死的發簪,才害你來了楚國,在這楚宮裏受盡折磨。我不要那什麼發簪,我隻要你好好的在我身邊,你知不知道,得知你來了楚國,我盡我所能立馬也動身追了過來,後來知道你被陷在這宮裏下落不明,我都要急瘋了。我的時間也許不多了,你不要再折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