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鋒閑得發慌,心下暗想:如果那男的能洗十五分鍾,我就去表白。
一根煙的時間過去了,男生把手上的衣服放進桶裏站起身來,伸展下腰身,還順帶扭了扭倆胳膊。就當陸言鋒以為不過就這樣時,男生端起水盆進洗手間換了盆清水回來,隨後坐下繼續洗。
陸言鋒立即改口:如果他能洗一個小時,我這他媽必須去表白啊。
……煙不知道抽了多少支,陽台裏彌漫著厚重的煙草味。直到男生終於洗完好幾個桶裏的衣服,開始一件件晾上去,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我操對麵那哥們能耐啊。淡定如陸言鋒,也忍不住驚歎了。
男生做完一切,雙手叉腰凝視著迎風招展的潔淨衣服,看起來似乎特有成就感。即便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模模糊糊地看,陸言鋒也能感覺到那男生的雙眼極為有神。算不上濃眉大眼,眼睛卻特別深特別亮,額前的劉海堪堪擋了點眉毛,依然不影響男生的精神氣,隻是那麼站著,整個人就自然而然地顯得直挺、頎長,從肩到腰臀的線條幹淨利落。
過後,男生轉身進了廁所,片刻後回寢室裏換了套襯衫牛仔褲,連窗簾都沒拉上。陸言鋒瞅眼時間,已經將近飯點,又看著男生似乎是要外出,他暗忖了下,也轉身下樓。
全自動不怕累洗衣機,這絕對值得擁有啊。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喬清江走出宿舍樓時,身體止不住酸痛。他咬牙切齒地想起那幾個把衣服全推給他的禽獸,導致他蹲著洗了兩個小時,盤算要讓他們付出點什麼代價。
喬清江今年大三,新聞係,和另外五個禽獸住在本科生的六人寢室裏。現在不過初秋,這南方的城市依然跟夏天沒差,上完課打完球回來仍是渾身大汗。畢竟是男生宿舍,肯定沒有多少人願意勤洗勤換,較好的每十天洗一次,不要臉點直接大半個月後才想起這麼回事。因而喬清江他們的宿舍床底下、牆角邊,不可避免地窩藏不少球衣臭襪,被炎熱的天氣一蒸,蒸騰出來的氣味和密封嚴實的殺豬場相差無幾。本來,幾個大老爺們地湊一塊住,比的就是誰更髒,誰更耐,誰更不要臉。……但是,喬清江很苦逼,非常苦逼。如果他早知道學校是這麼個狀況,搞不好頭也不回地朝其他省跑。
因為這裏沒有洗衣機。
而他有輕微潔癖。
不難想像對喬清江來說,這種條件下的男生宿舍意味著什麼。不是不能搬出去住,但除了男人間這共通的不愛幹淨的毛病外,平心而論那五個禽獸平日裏還是很照顧他。
畢竟,整個宿舍的衣服都是他負責洗。
喬清江掙紮過,抗議過,有時甚至被逼得要去食堂拿把菜刀回來大開殺戒。他每天回宿舍前,都一再地告誡自己忍著,別犯賤,可一踏進大門,被那味道一熏,堅持不了多久喬清江還是磨著牙做起浣衣婦。口頭上心底裏的怒罵就不提,隻差在行動上把那五個禽獸都操上一遍。
日子一長,喬清江也慢慢屈服了。
喬清江正考慮要去哪個食堂解決晚飯,突然留意到有個青年站在他身前四五米的地方。
其實喬清江也算高的了,一米七七的個子壓得過南方大部分男生。而那青年顯然比他還高出不少,目測一米八二往上。肩寬腿長,一身襯衫西褲,扣子解開頂端兩個,沒打領帶,簡單的衣著被他穿得極有氣勢。
那青年麵容俊朗,可這俊朗太過迫人。鼻挺唇薄,輪廓清晰如刀刻,眼角略微上翹而顯得狹長,卻異常深邃沉寂,瞳孔裏像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力,估計沉下臉來會更加嚴肅疏離。不過此時他臉上挑著眉、似笑不笑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冷淡之感。整個人看起來帶著點社會人的成熟穩重,卻似乎大不了喬清江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