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友薇勾起嘴角,聲音裏透著些興奮:“張少言,你看見下雪了嗎?”
站在窗前的張少言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眸子裏染上一絲笑:“嗯,看見了。”
“這是今年冬天第一場雪哦,為了慶祝,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張少言看著窗外紛揚的雪花,跟電話那頭的杜友薇說:“我們一起吃飯,不用找這種由頭,晴天可以,陰天可以,雨天可以,雪天可以,隻要你想,每一天都可以。”
“……哇,你竟然還會說這種話?”杜友薇仿佛看見了鐵樹開花。
張少言自己也意外自己能說出這種話,隻不過認識杜友薇後,他已經做了許多超乎自己想象的事:“咳,不過我現在還在三琴灣見客戶,吃飯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杜友薇愣了一下,喃喃地重複:“你在三琴灣?”
“嗯,怎麼了嗎?”
杜友薇半晌沒有說話,上輩子,她從三琴灣跳下去的這天,張少言竟然也在三琴灣?
“杜友薇?”張少言在電話那邊叫了她一聲,有些擔心。杜友薇回過神來,對他道:“哦,那我現在去三琴灣找你吧。”
張少言考慮了一下,還是不舍得杜友薇在雪天跑這一趟:“還是等我談完事,過去接你吧。”
杜友薇一直以來很少反駁張少言,今天卻沒有答應他這個提議:“還是我過去找你吧,我正好想去三琴灣看看。”
“怎麼?”
杜友薇笑著說:“夏天的時候,我們在那裏看一場了煙花,冬天的時候,我們又在那裏一起看了第一場雪,不是很浪漫嗎!”
張少言笑了笑,道:“你好吧,你到了以後給我打電話。”
“好,那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張少言掛斷電話,走回了自己剛才的位置,“不好意思,久等了。”
跟他見麵的人並不因為他離開打了這麼久的電話而惱怒,反而有幾分好奇地看著他:“之前就聽聞七爺交了個小女朋友,跟寶貝一樣藏得深,現在看來傳言果真是對的?”
張少言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沒有因為他的戲謔有絲毫慌亂,也沒有否認,隻淡淡地問了句:“聽誰說的?”
對方識趣地笑著換了個話題,心裏卻忍不住想,果然藏得很深啊:“我猜七爺等會兒佳人有約,我們就談快些吧。”
張少言的事還沒有談完,杜友薇已經被司機送到三琴灣裏。她給張少言發了條消息,告訴他她在看煙花的那個地方等他。
雪還沒有停止,杜友薇一個人站在海邊,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但也完全不一樣,上一世她來這裏,是為了迎接死神,而這輩子,她在等自己的愛人。
她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上一世那樣,哼起了一首廣為人知的曲子:“雪絨花,雪絨花,一早你向我盛開……”
上一次,她唱完這首歌,就從這裏跳了下去,這次,她唱完後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
她回過頭,看見身穿長款大衣的張少言踏雪而來。他沒有打傘,肩頭落上了一層細細的白雪。他的麵容在雪裏有些模糊不清,但杜友薇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落在自己身上。
杜友薇朝他揚起一個笑,問他:“我唱得好聽嗎?”
“算有進步吧。”張少言走到她身邊,抬手拭去她衣服上的雪,“怎麼都不知道打傘?”
“你不是也沒打嗎?”杜友薇撇撇嘴,隨之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到白頭啦!”
“……從哪裏學來的土味情話?”
“你剛才電話裏說的才土呢!”杜友薇本來想模仿他,把他剛才說的話複述一遍。哪隻一時太激動,因為積雪而溼潤的鞋底突然打滑,一個傾身潮海裏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