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周星雲道:“王冬楊你個無恥之徒竟然空白說白話,當著媒體麵把一切責任推給我,你這是徹底斷了我的路,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王冬楊嗬嗬道:“老同學你說什麼這次那次,每次都是你死我亡,至少都是你想我亡吧?隻是你每次都不成功。真是奇了怪,還說我無恥之徒,你自己才是,你能對付我,我反擊就有錯?換你不會這樣?”
“你還害到我家很慘,我會找你報仇。”
“我一直等著你,你倒是來。要不如你所願,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們決鬥。”
“好啊。”
“說。”
“說你媽,你給我等著,我沒活路了我也得拖你一起死。”
“你本來就沒活路怎麼著?我勸過你,跟你說過不要再搞,我們之間沒那麼大仇恨,你非得這樣,現在怪我?就你這性情,輸了怪這個怪那個,你該輸,你就不會怪一怪你自己?你姑姑的死是誰的問題?你自己,如果你強一些,如果你不是沾周步芳和八夜會,你姑姑會嗎?你家裏人你自己都不出來承擔責任,警察找他們,你的仇人找他們,很奇怪?你還真不配贏,換我,我能掌控八夜會,你不行,哪怕你娶了司徒南的女兒。這是為啥想過原因嗎?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知道怪人,你連活著都不配,我要是你,我自殺算了……”
“我會先殺了你,等著吧!”
電話中斷,王冬楊哎的一聲對小吉道:“是周星雲。”
小吉道:“聽出來了,他瘋了吧?”
“是。”
“瘋子有時候聽可怕,但越弄越急,越急又越好對付,你刺激他,這招用得對。”
王冬楊笑容由心裏發出:“你開始了解我了,知道我不是在故意找罵架。”
“老板,我總被你說,再不多想些,再不研究研究你是個怎樣的人,我不及格。主要是……”小吉忽然頓了頓,然後聲音有點變了,剛剛的愉悅味完全消失,變的憂傷,“師姐不在了,她交代過讓我一直跟著你,我得去了解,盡可能地代替她,這是她的希望。”
“你希望的呢?”王冬楊自己也有那麼幾分憂傷,因為小吉的話,黃小淑真的到死還替自己著想,自己對不住她,沒把她活著帶回來。
“我沒什麼想法,做好工作吧,保護你。”
“我不想你這樣,我原來和你說過,讓你多想想自己。你需要有路走,不是為了我活著,而是為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生活,這是我希望的……”
“我盡量。”
“是必須,黃小淑的死你還沒看明白?生命很脆弱,不要浪費,你不是要替她做點什麼,而是把她那一份活下來,我一樣,這才是她的希望。”
小吉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晚上,王冬楊和段藝秋吃的飯,就兩個人,在樓頂花園。
期間王冬楊說過和大二的談話內容,說過周星雲的來電。段藝秋沒怎麼回應,直到吃完晚飯,喝紅酒時才道:“他們都在一樓,你等會就找沙琅和孔玲燕談吧,大二給你三天,你不能拖三天,你要給沙琅和孔玲燕時間,他們可以回去探親或者在這邊和自己的朋友們告別,你還是他們老板就得顧及。”
“你比我會當老板多了,我這半路出家的實際上就是個農民,你不是,你自小熏陶。”
“惡心我嗎?”
“怎麼敢?”王冬楊拉住段藝秋的手,“我就是覺得有時候自己不及格,幸虧有你,省心省事省氣省力。”
“別恭維我。”段藝秋拍了一下他的手,“淩夢蕾那邊我給你說,孔玲燕是她發小,得告訴一聲。周星雲這還真是個麻煩,我有種感覺,他就在我們四周。我們得想個辦法把他引出來,弄清楚何紫薇的消息,既然周步芳知道,他肯定亦知道。至於弄清楚以後,我建議殺掉。放虎歸山的後患我們已經承受過大多,為此失去太多人,比如黃小淑,我們不能再承受相同的痛。”
王冬楊一聲歎息,望著天空:“媳婦,跟你說句實話,回來這些天我基本上每晚都做噩夢。其實當時可能計劃做好一些,哪怕多一枚火箭炮,結果就不一樣。我不知道是為何了,是黃小淑的命運到了那一刻了還是我的錯?好想能回頭……”
段藝秋大概心裏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所以沒勸王冬楊,隻是抓住他的手。
見段藝秋這樣,王冬楊也不再說,他其實不是想得到安慰,黃小淑的死,他是怪自己,並且一輩子都不會得到釋懷,他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段藝秋才恢複說話道:“黃小淑有什麼願望嗎?”
“我讓小吉負責了,加倍地做好。雖然無法挽回什麼,但如果她能感覺到,能寬慰一些。”
“是該這樣做。”段藝秋喝了一口酒,恢複了關於周星雲的話題道,“我剛剛想了想,我覺得引周星雲出來的方式不重要,地點最重要。如果是在南港市,他出來的風險太大,還不利於做計劃。而他一天不出來,我們就一天不得安寧。所以我們自己給他創造機會,我們回老家。你活著回來了,我也回來了,但因為近來事多,都在打仗,不知生死,都沒聯係家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