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五十五分，王冬楊和丁丁步行來到東方大酒店門口，站著。門童認識王冬楊，知道王冬楊是自己老板的朋友，所以主動走過去問王冬楊有沒有什麼吩咐？王冬楊說沒有，讓他繼續自己的工作。門童走開以後，王冬楊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提神。
真的快透支了，好想睡覺。
他媽的，下午兩點鍾直升機到了南港市，兩點半開始做手術。現在手術還在繼續，手術室裏有一大幫專家，以及老金、陸慶祥。手術大的方麵王冬楊已經做完，他們繼續小的方麵，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手術才能做完。然後黃小淑會被送進重症監護，隻要她能頂過三天而不死於術後感染，就能重生。
八點零一分，一輛黑色豐田商務車駛來，就在門口的拱橋停下。車門打開，先下來兩個穿西裝的精裝漢子，他們四周看了兩眼才把車門完全拉開。隨即車上又下來一個人，五十來歲的年紀，近一米八的個子，儒雅氣質。這就是大二，王冬楊和他對視著，看見他對自己笑，走過去：“終於見到真人，歡迎我就不說了，因為不確定你來的這趟到底是賺是虧，爽還是不爽。”
車開走，兩個保鏢站到身後，大二這才走近王冬楊：“我就說你這人很特別，你這開場白讓我措手不及，我該怎麼回答你好？”
王冬楊做了一個往酒店裏麵請的手勢：“實話實說，我們都是聰明人，有些事都能想到，遮遮掩掩也是多此一舉。”
“我同意……”大二邊跟著王冬楊往酒店裏麵走，嘴裏邊道，“我也不知道你會虧還是賺，不清楚你的標準。談吧，爽不爽我就不說了，這個更難去把握。我也不多要求，隻希望你別討厭。”
“我還真有點討厭，你來的不合時宜。”
“你應該說你做的事不合時宜。你不累嗎？剛打完回來又去打，你讓我見不到黃小淑。我問問吧，她現在什麼情況？”
“不知道。”
“這了不像是名醫應該說的話，你是不願意說嗎？”
王冬楊往大二靠了靠：“嗅到嗎？”
“什麼？”
“血腥味、消毒水味。”
“嗅到。”
“手術還在繼續，我做了兩次，加起來有十個小時。我出來以後，別的醫生接受，一個小時以後才能完結，然後送重症監護。”
“危險期幾天？”
“三天。”
“可惜了一個人才。”
兩個人像老朋友一樣談著，身旁的人看著，並不感覺他們是第一次見麵。當然這個老朋友的意思也僅僅是認識，並沒有感情，他們這種談話太淡，一問一答，一答一問，可有可無的模樣。尤其是王冬楊，沒有一絲熱情，不是因為他太累、太沒精神，更多的是因為他不敢和這種人做朋友。
來到有兩張餐桌的包間，王冬楊和大二坐在裏麵桌子的角落，丁丁和兩個保鏢坐靠門的桌子，丁丁在點菜。
王冬楊和大二聊天，還是那種淡淡的感覺，內容是閑扯。等到服務員走出去以後，王冬楊才切入正題道：“我等會還得忙，所以幹脆點談吧！你答應我的，你做到了多少件？”
大二微笑道：“我既然敢答應你，當然全部不落空。”
“隻是打了折扣對吧？”
“你別那麼聰明。”
“對啊，那樣我就掛好幾次了，你就省心了……”
“年輕人，別把人心想那麼壞，你掛了對某些人好處是非常大，對我還真沒有任何好處。”大二拿過王冬楊的香煙，取出一根遞給王冬楊，然後幫王冬楊點，這行為完全不像一個軍界位高權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王冬楊顯然是感到很意外，有點不敢抽，大二看出來了，笑笑道，“這是證明我很欣賞你，可以沒有身段的和你談話，給你點煙。我沒記錯的話，我身邊還沒有人得到過這種待遇。”
王冬楊吸了一口煙，快速吐出來道：“我要感謝還是感激？誠惶誠恐受寵若驚？或者小心翼翼、飄飄然？”
“不需要，我沒有目的。”
“或許，但站在我的立場，我怕被你們欣賞，我就因為被五號欣賞，才弄成今天這摸樣。”
“你對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很不滿？”
“至少有三把刀懸在我腦頂，你說呢？”
“這些刀不會都砍下來，看你自己的處理方法，我覺得你能行，你也有機會。說回來我答應你的吧，都已經搞定，你有級別了……”大二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很精致的紅色紙質盒，“榮譽證書，軍方保護證，你出了啥問題，隻有軍方能處理。你要是上公安局，哪怕隻是配合式錄個口供，你亮出這東西，除了局裏一把手，誰都沒資格對你進行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