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而已，你既然去了，我不說什麼，就一句，小心。”
“謝謝。”
“謝什麼，我該支持你，你忙吧！”段藝秋主動掛斷了電話。
王冬楊他們坐的船駛入了公海的時候，小吉他們也上了船，兩條船的距離在收短。但這沒有讓船上的人都感覺高興，因為經過醫生處理以後的黃小淑，狀況比想象的糟糕。日本那些醫生對此無能為力，隻是簡單地保護住了她膝蓋的傷口，讓壞死的速度慢些。當然最大的問題是，從後背打進去的子彈，肺部被傷到，不在手術室裏，他們無法動刀挖。即便在手術室，不是刀工很高明的醫生，估計都沒法辦到。
原因可以說很倒黴吧，就因為黃小淑從高處摔下來過，導致很多器官同時受損，內部在出血。他們用了抗感染的藥維持著，最終的麻煩需要王冬楊自己處理。王冬楊和他們交流過，得到這樣的信息時，整個人瞬間冰冷。他媽的，這要怎麼治？這不是保住了命就行的事，黃小淑可是很驕傲的人，如果無法恢複到六七成以上，她會選擇死。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有，如果不是黃小淑抵抗能力強，又自己給自己處理過，而且會卸力，大概沒堅持到出樹林已經掛掉，別說見醫生了……
王冬楊把張大山叫進來，讓他去駕駛室拿了紙筆進來，他邊思考邊在寫寫改改，把黃小淑目前的傷情狀況，以及可能發生的意外都寫出來，給小吉打電話拍傷口照。等小吉搞定以後，他把自己寫的紙張也拍了照一起發給陳義。接著給陳義打電話，讓陳義召集外科專家研究，以最糟糕的預判來準備手術。
想想覺得不怎麼放心，王冬楊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老金打過去。
電話接通，聽王冬楊介紹完了黃小淑的情況，老金整個人愣了好一陣才道：“怎麼搞成這樣？你現在那麼強大，非要讓黃小淑去做任務？她是你的保鏢，是保鏢。”
王冬楊道：“先別說這些了，我需要你幫助，你得回來。”
“她多久被送回來？”
“再四個小時我就能見到她，然後在船上五個小時，直升機在公海接，一個半小時能進手術室。”
“你直接告訴我，多久。”
“十個半小時。”
“我和陸慶祥一起去。”
“謝謝。”
“黃小淑是我給你找的人，我不救她嗎？別謝我，我很不爽你。”老金劈啪掛斷電話。
王冬楊哎了一聲，打算出去走走，剛到門前就看見丁丁端著方便麵進來：“老板你要出去嗎？我給你送夜宵。”
王冬楊道：“沒胃口。”
“我覺得你要吃，然後睡一睡。昨晚開始到現在你都沒睡過，會彙合了師姐還得忙，回到醫院還得做手術，做多久都不知道，你不想想自己都要想想師姐。你沒精神，手術出了意外怎麼辦？雪上加霜。”
“先放著吧，我抽根煙就回來。”出了前甲板，又看見茫茫的沒有岸的大海，被又鹹又腥的海風吹著，不舒服，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總在海裏飄，大概這也是人的無奈吧，上天不會因為你不喜歡這樣東西，而讓這樣東西遠離你，有時候反而會它更加接近。
丁丁放好泡麵也出了前甲板，靠在王冬楊左側的護欄道：“老板，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和我說真心話好嗎？”
王冬楊苦笑：“你是想問我，你師姐能不能救，我有幾成把握對吧？”
“嗯，包括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坦白說，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艾力斯這樣的癌症患者你都能救。”
“不一樣，艾力斯隻要保命就行，黃小淑……”王冬楊把沒抽完的香煙丟進大海，轉過身麵向著船艙，“打個比如，她的腳現在在壞死，隻要砍掉就不會要命，但能砍嗎？不能是吧？”
“你是神醫。”
“我已經在想辦法，見到她，檢查清楚之前，我都不敢說，我希望情況沒那麼糟糕。”
“如果真那麼糟糕呢？”
“我會問她。”
丁丁不言語了，問黃小淑，讓黃小淑自己選擇，黃小淑肯定說的是來一針安樂針，這何其淒慘？
“走了，吃夜宵，睡覺，精神，我會盡力。”
“我值班。”
王冬楊自己一個人走回去，把泡麵吃掉，然後找了個角落靠著，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