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因為愛過(2 / 2)

“怎麼了?”

“——很渴。”

童畫擦了擦汗,出言安慰道:“嗯,我馬上去給你倒水,你等等。”

說罷站起身準備去泡茶,才走出一步,就被古皓死死握住了手。

童畫無奈地回過身,看著他沉黑的眼睛,想說的話一時就有些說不出口。

古皓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顯得意外的固執。

“你去哪裏。”

童畫歎了一口氣:“去給你倒水,不是渴了嗎?”

古皓還是不放手。

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意思,童畫另一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很快就回來的。”

古皓不說話,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童畫無奈,反握住他的手安撫道:“真的。”

古皓還是緊握著她的手,聲音暗啞得厲害:“不騙我?”

童畫柔聲道:“不騙你。”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漸漸放鬆,童畫也放開了他,端起水杯向門外走去。

曾經倨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可是現在卻像是迷路很久終於找到家的小孩子,處處需要她的照顧。小心翼翼地纏著她,仿佛一看看不到,她就會飛走一樣。這樣的古皓,讓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走向廚房,童畫心裏有些無奈。說起來古皓也是國際企業的總裁,這麼大的男人了,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衝了一杯紅茶,童畫又切了兩片檸檬放進去,試試水溫,似乎有些燙,童畫便去冰櫃裏取冰塊。

才一轉身,不提防撞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唔……”

童畫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被死死抱在懷裏。

“——童畫。”

童畫聽出了是古皓,微微有些愣怔:”怎麼不好好躺著?”

古皓不回答,隻是死死地抱著她,手臂就像收緊的弓弦,隨時要崩斷一般。

有滾燙的水滴落下來,浸透了薄薄的衣衫,童畫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

她聽到古皓壓抑著低低的哽咽,就像無路可退的孤狼。

“你要去哪。”

“我一直找不到你。”

她記憶中的古皓總是強硬果斷的,不容置疑的,很少有皺眉以外的表情,讓他流淚簡直是匪夷所思。

良久,童畫才從訝異恢複了平靜,安撫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我不是在嗎?”

過了半晌,童畫才聽到古皓的應答。

“……我說過的話不是騙你的。不準離開我。不準走。”

停了半晌,古皓捧起她的臉,不容置疑地吻上去。

童畫掙脫不得,也不想再惹一個醉鬼,索性任他攻城略地。

彼此的吻既不甜蜜更不溫柔,唇齒廝磨間,苦澀腥甜的血氣蔓延開,古皓才放過她,靜默片刻,又把她困在懷裏。

“——我愛你。”

童畫大睜著眼睛,下頜擱在他肩上,眼裏有清亮的水光微微顫動著,映出窗外殘缺的月亮。

好痛。

古皓在睡夢中微微皺起眉,被清晨室內的微光晃醒,繼而感到了宿醉後劇烈的頭痛。

他從來都睡得不沉,若不是身邊睡著童畫,一點響動都會讓他從睡眠中醒來。

頓了頓,古皓想要起身,卻因為太陽穴的酸痛而撫額。

床邊似乎伏著一個人,古皓看過去,伏著沉睡的正是童畫。

童畫睡得很深,烏黑的睫羽安穩合攏著,就像棲息著蝴蝶。清晨的微光勾勒出她的麵容,眉目間有淡淡的光暈,清美而安靜。

古皓第一反應並不是她有多漂亮,而是她瘦了。

本來就纖細的手腕瘦弱分明,擱在床上,幾乎能看到脈絡。細細看時,手腕內側有一道不淺的傷痕。

古皓隱約記得,自己與人爭執到了拔槍相對的地步,應該是流彈傷了童畫的手腕;後來Vico似乎走了,也是她開車送自己回來的。

之後的安置、照顧、勸慰無一不是童畫親曆親為,記憶的最後片段裏,自己在黑暗中抱著她,一遍一遍地命令她不準走。

手心和懷裏都是童畫的氣息,不明顯的花果清香,淡淡的,卻經久不散。

古皓從床上起身,輕輕抱起童畫,把她放在了床上。而童畫隻是睫毛微微顫動試圖睜開眼睛,古皓為她蓋好被子,她便又沉睡過去。

我並不是在關心她。古皓對自己解釋道,強製性地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

我隻是還她昨天晚上的人情。

命令自己不再去想童畫,古皓輕輕闔上臥室的門,下樓向別墅外走去。